这样一来,文轩侯府就像是被八皇子攥住了小辫子。
真是天命难违,楚王府多年来未曾察觉的隐秘,却让八皇子妃轻描淡写地揭露了。
不过,八皇子还是选择了以礼相待,未借此作为胁迫的工具,大概率也不会趁机对整个文轩侯府下手。
但这种行为更像是敲山震虎,提醒文轩侯府别怀有异心。
现在,文轩侯府算是彻底陷入了泥潭,难以自清了。
而绛莺此时正沉醉于母女重逢的喜悦之中,无暇顾及文轩侯府的纷纷扰扰。
家中事务自有管家们打理,日常琐细绛莺都让陈氏盯着,林鸿涛也识相地没有来打扰,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母女三人形影不离,同寝同食,仿佛重回沈府的温馨时光。
遗憾的是,其他的家人已不在身旁。
初闻此地为林府时,绛莺的母亲几乎要吐血,指责绛莺为了生计认贼作父。
但在绛莺澄清了所有误会后,母亲又自责过于狭隘,误解了好意。
约莫两天后,终日躲于院内也不是办法,绛莺的母亲欲外出拜见侯爷。
然而,作为亡友遗孀,文轩侯心存怜悯,便推托说等到新年再会面。
但正值绛莺与母亲团聚的宝贵时刻,筹备新年宴的事务只能全权交给安兰、陈氏、巧云三人。
为表歉意,绛莺从店铺的盈利中分出一部分作为她们的辛劳补偿。
三人跟绛莺情深意厚,起初推辞,最终在绛莺的坚持下才勉强接受。
有了管家和绛莺的支持,加上金器早已备好,宴会筹备进展顺利。
距离宴会只剩三天,正是检验成果的关键时刻。
“这……如夫人,难道今日也不来看看吗?”陈氏素来胆小,即使与绛莺亲近许多,依然谨慎有加。
“有你们操持,我哪能不放心?”
绛莺嘴上这么说,但考虑到文轩侯府颜面的问题,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母亲。
“如夫人,看,这灯笼可是我专门找人绘制的,虽然我不懂书画,却觉得这灯笼意境绝佳。”
绛莺点头称赞,正想再奖赏陈氏些什么,突感胃部不适,翻江倒海。
为免失态,她急忙掏出丝帕,倚靠在假山旁缓缓调息。
“与母亲分离多年,这些日子日夜颠倒,饮酒作乐,又食用了不少辛辣油腻,可能是伤了胃。”
众人听闻绛莺之言,均未生疑,唯独安兰暗暗蹙眉。
心中暗叫不妙,想到绛莺许久未服避孕之药,此事恐怕……
安兰四下张望,确认无外人,干脆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绛莺,我看你这样子,莫不是又怀上了?”
安兰的脸上,忧虑多于喜悦。
绛莺依旧身姿纤细,上月月事照常,这孩子顶多不过两个月大。
这么算来,若要平安产下,最早也得明年八月,而八皇子府上已选定尚书家的千金,婚期定在二月,林鸿涛四月也将离家远行。
这样一来,只剩四个月时间,倘若有谁对绛莺不利,可怎么是好?
孕期的女人最需呵护,新夫人的性情尚不明朗,虽然现在一切都看似和谐,但他心中总有块石头悬着。
绛莺闻言一时愣怔,陈氏却是满脸欢喜。
有时候,还是心思单纯的人活得更加愉悦。
“哎呀,赶紧请个大夫来仔细看看吧。”
毕竟归一在这府里有地位,行事不必过于谨慎,生育本就充满风险,没必要提前为了未来的不确定因素隐瞒下去。
“安兰,你跑一趟,请大夫来。这事先别声张,等确定了再说。”
为了避免空欢喜,绛莺没有直接回沁芳园,反倒是在陈氏的院子里小坐。
“姜姐姐真是糊涂。要是她没那心思,我们现在还能一块儿喝茶聊天呢。”
绛莺心里多少有些遗憾,虽知姜氏无生命危险,却仍不免私下埋怨。
“如今她在外面,天地广阔。”
说这话时,绛莺眼里闪过一丝羡慕,但她既然选择了与林鸿涛同行,今后的自由与她便无关了。
与陈氏闲聊片刻,不久,大夫便匆忙赶来。
绛莺如今是府里最重要的主子,无人敢怠慢。
搭上脉后,大夫退后几步,拱手笑道:“贺喜夫人,贺喜夫人!”
“您这是有了身孕啊!”
这话一出,陈氏第一个乐得跳起来,兴冲冲地吩咐侍从禀告侯爷和世子。
接着,众人簇拥着绛莺回到她的院子,告诉了绛莺的母亲跟姐姐这个消息。
二人又喜又怜,连忙扶着绛莺坐下。
多日后,林鸿涛终于踏入后院,不顾一切打破了平静。
“绛莺,我们要添丁进口了。”
绛莺说道:“鸿涛,无论是男是女,你可不能偏心。”
或许是童汐回来了?
林鸿涛轻笑:“那是自然。”
小两口久别重逢,难免亲热一番,但考虑到绛莺身体不便,只是简单亲昵一番,便各自安寝。
次日醒来,想到昨晚的情景,绛莺难免有些尴尬。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叫母亲跟姐姐继续与自己同住。
于是,与林鸿涛商量后,决定为母亲跟姐姐单独安排一个小院。
毕竟是寄住在林家,母女俩不好意思提过多要求,只求了一个小院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