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哥今天参加殿试，我和母亲来看看，你也有熟人在里面考试吗？”唐莹华之前没听香萱提起过，有些好奇。
唐莹华身后，一名贵妇人在两个侍女的陪同下缓缓走来，这位妇人年约三十多，长脸型，体态丰满，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显得精明干练：“彦芝，你也来了？”
“是啊，今天丞相夫人怎么也亲自来了？”虞夫人兴高采烈地迎上前去。
繁空之前见过唐莹华一次，这次再见并不觉得意外，倒是没想到会碰到亲家母，这样一来，除了那位公子，丞相府一家人就算见全了。
这位丞相夫人是个不好对付的角儿，别看她笑容可掬，手段可是相当了得。前世无论原主如何撒泼，也没能泼到她身上半点。
正与虞夫人交谈的丞相夫人眼光掠过繁空他们几个，见他们穿着普通，顶多就是寻常百姓家，心里纳闷虞夫人怎么会跟这样的人家扯上关系？
一番交谈之后。
“那排名第一的卫闲诺原来住在国公府？”丞相夫人黎氏颇感意外，难怪她一直让丈夫去打听卫闲诺的消息，结果丈夫却说连住址都不知道，住在国公府自然难以查探。
“对啊，是远房亲戚。”虞夫人微笑道：“你外甥也很出色，排在榜单第四位呢。”两人私下交情不错，已经是七八年的老朋友了。
“这几位是……？”丞相夫人黎氏的目光停留在繁空身上，难道她是卫闲诺的母亲？
“这是闲诺的母亲。”虞夫人介绍道。
繁空领着众人行礼：“丞相夫人。”
正在和殷香萱聊天的唐莹华见到繁空时，微微一愣，她曾在国公府见过这个妇人，原来她是科考第一名的母亲，想起某天无意中听见父母谈论这位榜首卫闲诺，夸赞他文才非凡，父亲的语气似乎……她脸一红。
“莹华，你脸怎么红了？”殷香萱好笑地戳了戳好友的脸，自己有说什么让人害羞的话吗？
正当众人交谈之际，宫门开启，铜锣声随之响起，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殿试已结束，本次科举共录取进士三百五十人，其中一甲三人，二甲一百八十一人，三甲一百六十六人。”
铜锣再次敲响两次，另一位宫廷侍卫大声宣布：“一甲前三名为，状元卫闲诺，榜眼彭庆生，探花卓和豫。”声音被拉得悠长。
等待的家长们纷纷前往宫墙上张贴的皇榜查看名次，虽说二甲赐予进士出身，三甲也是赐同进士出身，但未来的前程和能担任的官职却是天差地别。
“我二哥中了状元，我二哥是头名状元！”卫天曦兴奋地叫喊起来。
连瑞南和蒙翠姝对视了一眼，母子俩都面露喜色，心中欢喜。
虞夫人暗暗松了一口气，转向女儿望去。女儿自小接受的是端庄稳重的教育，如今满脸抑制不住的喜悦和兴奋，这让她深感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虽然卫闲诺拒绝了这门亲事，国公府在之前的换人事件上处理得也不够妥当，但她的女儿是如此优秀，将来如果闲诺真的娶了女儿，她作为丈母娘，一定会全心全意支持女婿的。
宰相府的小厮前来通报了名次，宰相的外甥又一次获得了第四名。
宰相夫人黎氏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状元是卫闲诺吗？唐莹华对这位卫闲诺充满了好奇，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抬头时，她看见香萱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都是笑意：“香萱，卫闲诺中了状元，你这么开心啊？”
在好朋友面前，殷香萱轻轻点了点头，眼里笑意更浓了。
尽管早已知道结果，繁空此刻依旧激动不已。
虞夫人和宰相夫人黎氏都走到繁空面前表示祝贺。
“彦芝，改天请卫夫人一起来宰相府喝喝茶吧。”宰相夫人黎氏觉得这位状元的母亲举止言谈不像出身寒门，况且能让彦芝如此器重，想必卫闲诺必定十分出色。
“好的。”虞夫人答应着。
这时，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他们出来了，出来了。”
“哪个是状元郎呢？”人群中有人问道。
“不清楚啊，人太多了，听说今年的状元才十六岁呢。”
“真年轻啊，十六岁就能中状元，这种事好几十年都没发生过了。”
繁空和卫天曦踮起脚尖张望，只见卫闲诺和殷景澄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娘。”卫闲诺从人群中走出，见到母亲和弟弟，连忙快步走来。
殷景澄也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姐姐。
虞夫人发现，卫闲诺出现后，宰相夫人索芸眼中掠过一抹喜悦，而唐莹华则一直盯着卫闲诺出神，心情复杂。
唐莹华的视线始终离不开卫闲诺，她没想到状元竟是如此英俊，而且从她身边经过时竟没有看她一眼，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但他也没看香萱。
“二哥，你真是太棒了。”卫天曦笑得脸蛋像朵盛开的菊花。
“闲诺，辛苦你了。快去给大夫人和宰相夫人行礼。”若是在现代，繁空早就上前拥抱二儿子了，这股激动的情感憋在心里着实难受。
卫闲诺向两位夫人行了礼，心中暗自诧异宰相夫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祖父？”殷景澄看见祖父、父亲和小叔从马车上下来。
繁空对国公爷的到来感到惊讶，上次小公子参加科考时，他们全家出动是因为受到重视。而今，在经历了与国公府之间的换人风波后，即使关系不至于疏远，也不至于三位长辈都亲自到场吧。
众人上前行礼。
宰相夫人打完招呼后，便先行带着女儿回家。
唐莹华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卫闲诺，他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她，这让唐莹华心里很是介怀。
“闲诺，干得不错，这个状元我们早有预料，恭喜你。”国公爷看着卫闲诺说道，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甚至流露出一丝哀伤，然后他对繁空说：“翠罗，你的外祖母去世了。”
走了吗？繁空一时间没想别的事情：“大夫人已经告诉我，秦老夫人去了南明县的‘瑞像寺’，现在应该还没到那里呢。”
“马车路过‘天姥山’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姑奶奶和秦舒下了车散步，结果两个人一起掉下了悬崖。”国公爷难过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