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姐如此夸赞，蒙翠姝略显羞涩：“从小到大我都没怎么管孩子，都是他父亲在操心，他父亲这几天不在家，得半个月后才回，到时候请大姐和闲诺、天曦过来吃个饭。”
“好。”繁空也期待着能见见这位妹夫。
当卫闲诺即将接受宫人的着装检查时，殷景澄在一旁安慰道：“别紧张，我陪你进去。”
“不必了。”卫闲诺淡淡回应：“你若陪我一同进去，只怕会引起非议。”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殷景澄一时无言。
很快，卫闲诺和其他考生们便步入了宫门。
卫天曦和连瑞南紧张地目送二表哥的身影消失在宫墙之内，一个时辰，最多一个半时辰后，结果便会揭晓。
随着卫闲诺等人入内，殷景澄也大模大样地跟进了皇宫。
繁空和蒙翠姝站着颇感疲惫，两人便回到马车中休息。
“大姐，我去给姨娘送了最后一程，算是报答她的养育之恩。”蒙翠姝低头轻语，不敢直视大姐，生怕大姐会生气。
繁空简单应了一声，并未多言。
对蒙翠姝而言，与生身父母的情感远不及对路氏深厚，繁空能够理解，仅此而已。
“我把这些事告诉了二哥，他哭得很伤心，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姨娘会做那样的事。”蒙翠姝语气中带着悲伤。
“翠姝，前两天扫院子时，我对你说起的烈城那些事还记得吧？”繁空语气平淡。
“记得。”
“既然他能在烈城对我们母子下手，那些陈年旧账路氏怎么会不告诉他呢？”
“瑞南也是这么说的。”蒙翠姝心中满是酸楚，二哥从小到大待她确实很好。
繁空暗自庆幸妹妹有个明辨是非的儿子，在这里，她得向那位未曾谋面的妹夫表示感谢，因为他将孩子教育得很好：“路氏跳崖，一是国公府想平息风波，二是她可能也是想保护自己的儿子。”
即使知道了真相，蒙翠姝心中依旧五味杂陈。
繁空没再继续深入话题，她体贴着这个小妹的情绪。
“大姐，二哥他想见你一面。”蒙翠姝说道，这件事她考虑了一整夜，最终决定还是说出来，让大姐自己做决定。
看她的样子，估摸着是来讨债的。
繁空没吱声，掀开帘子瞅了眼正聊得起劲的小儿子和外甥连瑞南。瑞南和闲诺、天曦几个都挺投缘，这会儿不知道天曦讲了啥笑话，逗得瑞南那对小酒窝快能盛酒了。
“大姐？”
“他找我干啥呢？”繁空放下帘子，眼神温柔地望着小妹。
“怎么说他也是咱们的兄弟，就算不是一个娘生的，可血浓于水啊。”
“是啊，咱们同父异母，但小妹，她亲娘路家那位（彩云嬷嬷）把咱娘给换了，现在路家娘子因为这事儿去世，他能不把这些账算在我头上？蒙子平心里能放下这仇恨吗？”
“我也不清楚。”蒙翠姝确实考虑过这问题。
“放不下，就像我放不下娘被替换的事。蒙子平会想方设法接近我，然后找时机对我和孩子们下手。”繁空语气平和，但每个字都说得坚定：“我为啥要见这种人？我不主动惹他，已经是我最大的包容了。”
在这件事上，繁空没把蒙子平和蒙翠姝扯进来。一来，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老一辈的恩怨再牵扯到下一辈，只会让事情更乱，没必要让仇恨延续。二来，蒙子平虽然可恨，但她有招拆招，并不想赶尽杀绝，毕竟血缘摆在那里。
但如果他来挑事，嘿嘿，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蒙翠姝点点头，不管大姐怎么决定，她都站在大姐这边。等下次见到二哥，她会劝二哥不见面为好。
两人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儿，又出来盯着宫门看。
大越皇宫的城墙和正门比她去过的紫禁城还高，格局像极了秦宫，雄伟壮观，戒备森严。宫门前站了十几个身材高大的士兵，个个超过一米八，手持长戟，如同战神降临。
“娘。”卫天曦跑到繁空身边说：“二哥进宫快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答得怎么样。”
“姨娘，娘，我有点紧张了。”连瑞南跑过来诉苦。
蒙翠姝心里其实也紧张，但作为长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都到这儿了，顺其自然吧。”繁空笑着安慰。
“娘，那是国公府大夫人她们的马车吗？”卫天曦指着驰来的马车问。
繁空望去时，马车已停在跟前，大夫人和殷香萱从车上下来。
繁空见状，连忙领着众人上前行礼。
“翠罗，景澄一早跑出去，说是要接闲诺来参加殿试，我和香萱在家也放心不下，干脆就过来看看。”不等繁空行完礼，虞氏就扶住了她。
“卫大娘。”殷香萱轻声打了声招呼。
繁空也回应：“香萱姑娘。”这姑娘以前打招呼总是礼貌性地微笑一下，今天却叫她大娘了。她对虞氏笑道：“劳大夫人挂心。”
“应该的，闲诺毕竟在国公府住过，感情不一般。”虞氏温柔的笑容十分亲切，又转向连瑞南：“这是翠姝的孩子吧？中了举人，不知道将来会被哪个部门相中。”
繁空也很好奇这一点，这两天翠姝没提这事。在大越，一旦中了举人，几乎等于一脚踏进了官场，有很大的机会当官，能力出众的甚至能做上知府。
“回大夫人，已经有几个部门来询问过了。”蒙翠姝心里挺乐呵，国公府大夫人亲自过问：“等他爹回来再做决定。”
虞夫人轻轻点了头，心想蒙翠罗和蒙翠姝两姐妹的孩子不仅模样俊俏，性格也好，文才还特别突出，哪里像自己那个小儿子，一想到景澄，虞夫人就感到头痛不已。
繁空见殷香萱打完招呼后，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宫门方向，虽然她秀丽清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波澜，但交缠在一起的手指却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香萱真是个好姑娘，繁空从心底里喜欢她，只不过这表亲关系，哪怕是隔了几代的，作为现代人，总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香萱！”一声娇嫩的声音传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提着裙子小跑过来，她长着一张典型的瓜子脸，容貌清秀，一身粉色衣裳，既艳丽又活泼。
“莹华？你也来了？”见到闺中密友，殷香萱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