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能跟着阿奶去烈城,丝柔乐坏了。
一早上,他们先打理生意。
今日店铺里有两个美少年坐镇,引得过往行人不论男女都多瞧了几眼,一个上午的工夫,繁空发现卖出的货物比昨日多了好几种。
果真,无论哪个年代,颜值高总是吃香的。
“娘,珠花手帕,还有那些小玩意儿、碗盘之类的都卖完了?”卫天曦一边数着剩下的货物,大概还有七八件大的,正如娘所说,价格高的东西买的人少。
“对,没了,就几天工夫全卖出去了。”繁空把刚卖出的物品记录在账本上:“快到秋天了,你瞧瞧烈城里有啥新鲜玩意儿能进货来卖不。”
“好嘞,我这就去打听打听。娘,”卫天曦凑到繁空耳边悄声说了句话,随后满脸期待地问道:“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卖肚兜啊?”
卫天曦连忙捂住母亲的嘴巴,幸好店里没人,不然可真尴尬了。
繁空拨开他的手,本想笑他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转念一想,这事儿还真可行。
卫闲诺扫视着店里的商品,这些玩意儿外表虽华丽,但他心里清楚,这种他们认为的华丽,在越城真正的贵族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恐怕就连越京城里的普通人家用的东西都比这些要讲究。
他立志要离开烈城这样的小地方,前往大越大地上最繁华的所在。原指望今年越城的科举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想到这里,卫闲诺紧握双拳。
“二叔。”丝柔轻手轻脚地走到卫闲诺身旁,大眼睛里满是胆怯地看着他。
卫闲诺低头看着丝柔,自己的侄女,语气平和地说:“有事吗?”
“花环断了,丝柔不会修。”丝柔把手中的花环递过去,小叔以前不太搭理她,现在却对她很好,她觉得二叔表面上冷淡罢了。
卫闲诺愣了一下,接过了小侄女的花环。
丝柔看着二叔认真地帮她修理花环,便悄悄靠近了些,最后整个人都贴在二叔身旁,盯着他修花环。
繁空不经意间抬头一看,见到的是小丝柔依偎在二儿子身边,而二儿子正专注地摆弄着丝柔的小花环。
吃过午饭,四人坐着牛车出发了。
小丝柔头一回坐牛车,兴奋极了,见到什么都问,一会儿问奶奶,一会儿问小叔,一会儿又问二叔,最后她总结出,爹爹说家里学问最大的是二叔,果然是这样。
对此,繁空毫不吝啬地表示赞同。
卫天曦心里却不是滋味,他好不容易才和丝柔亲近起来,二哥不过是回答了几问题,态度还那么冷淡,怎么就赢得了丝柔的喜爱呢?
一路上有了丝柔的陪伴,旅途不再乏味,繁空感觉腰酸背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因为有小孙女清脆的童声相伴。
卫天曦没直接回店铺,而是和大家一起先去了书院。
书院的学生知道卫闲诺来了,不少交情好的都跑来看他。
“闲诺。”廖世杰第一个冲过来,神色中满是关怀:“你在家休养这么多天也不告诉大家一声,啥时候回书院啊?”
“还没定。你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就好好学习,别给书院丢脸,不懂的可以找时间来问我。”卫闲诺冷淡地说完,便先行一步向院长的小楼走去。
“什么意思啊?”廖世杰一脸茫然。
繁空望着二儿子那瘦削又稍显落寞的背影,欣慰地笑了。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愿意让别人有问题就去找他,心胸算是宽广的,在这一点上,她还是挺满意的。
书院的店员领着繁空她们来到后山的小树林里,发现老院长和上次一样,正在那里钓鱼。
大家行完礼后,繁空让小丝柔独自去树林里玩耍,但强调不能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如果你今天不来,明天我就打算派人给东王村送信了。”老院长悠哉地垂钓着,缓缓说道。
“我想恩师大概也有消息了,正好孩子们都在家,就带他们一起来了。”繁空解释道。
老院长捋着自己的白胡子,仔细打量着卫闲诺,这孩子不到一个月,确实有些变化:“在家里有读书吗?”
“院长,学生每天都坚持学习,不敢松懈,母亲也天天催促我要好好念书。”卫闲诺诚实地回答。
老院长满意地点点头,接着看了看卫天曦,笑着对繁空说:“你的这两个孩子,都很像他们的父亲。”
“是的。”二儿子和小儿子都继承了老秀才的好基因,大儿子则不同,卫毅松的模样和原主人有几分相像。
“你那位姨娘路氏,现在在伯爵府里做主母的贴身侍女。她早年在秦校尉府做了十多年的丫鬟,后来因为忠诚可靠,秦家在女儿嫁入伯爵府时,让她作为陪嫁一起过去,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老院长摆弄着钓鱼竿,看见鱼饵被吃掉了,又重新挂上鱼饵扔进了池塘。
先在秦校尉府,后来又成了陪嫁?繁空在记忆中搜索,原主人对这些官职不太了解,但伯爵这样的爵位还是听说过的。
“校尉是个六品的武官,权势不大。秦家的女儿嫁的这个王姓伯爵府,在越城里也算不上顶尖,大越国最不缺的就是伯爵和子爵,但一个六品武官的女儿能嫁进伯爵府,也是不简单的。”老院长仿佛看透了繁空的心思,主动解答:“你弟弟蒙子平做生意,校尉府和伯爵府的采购都经他手,你妹妹蒙翠姝嫁给了一个文书官员,虽然没品级,但家里条件不错。”
“恩师有没有从这里面查到些什么?”繁空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老院长抚了抚胡须:“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繁空把老院长的话都过了一遍脑,这里面没有任何事情能扯上自己,连关于母亲的线索也没有。
卫闲诺和卫天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心里暗自揣测。
“你姨娘如果讨厌你而排挤你,那倒也正常,但现在他们的行为太反常了,其中肯定有原因。”老院长说,“我那位学生去查一个老侍女并不难,如果你姨娘有什么举动,只要和她沾边的,都能查出来,不过你姨娘那边,似乎没什么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