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两个姿势，她没办法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好低声说：“我不明白……”
“拍到的照片里，你跟他在一起。”
“……”
苏南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她跟一个军火商？怎么可能？
“傅先生，我没有……”
她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着急，习惯性地绞起裙摆。
这样的反应，傅司衍却很满意，不过这么久没见，他存了心欺负她，不打算让她就此过关。
“从照片上来看，你们很熟，如果你不是利和堂的卧底，那就是宋家派来我身边的卧底…”
他说得慢条斯理，每个字却都让苏南胆战心惊。
“我不是…”
辩驳得毫无力度，他给零分。
“傅先生，我跟宋家还有利和堂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还在焦急解释。
傅司衍已经懒懒闭上了眼睛，散漫地应声。
“嗯…那你跟谁有关系？”
“你啊。”
她脱口而出。
傅司衍失笑，窘得苏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而傅司衍自然不会给她这种机会。
“有没有兴趣，来风行当实习生？”
苏南诧异抬眉：“风行今年招实习生吗？”
“当然。”
“什么时候开始的？”
傅司衍拥着她，回答：“今天。”
苏南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去吗？”
……废话，不然他干吗要招实习生？
男人面上却是一派正经：“可以试试。”
苏南认真思虑起来。
在金盛这边，她的确做的不太开心，那个陈经理心里的小算盘和公司里的流言蜚语，她都清楚明白，另外从两家公司的实力来说，金盛跟风行的确不是一个档次，能去后者，自然是好，可是…傅司衍在那里。
“放心，以你实习生的身份，见不到我。”
身后的人悠悠开口，将她心思戳破。
苏南汗颜，这男人当真会读心术。
禁锢在她腰侧的手忽然一松，傅司衍的气息也稍稍离远，苏南愣了片刻，听得他平淡带笑的声音。
“舍不得起来吗？”
她脸一红，慌忙起身，习惯性的一句对不起就在嘴边，慌张地看他一眼，终究没有说出口。
哪怕分开了许久，他的那些不允许，她还是记得。
傅司衍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眼里匿藏的，是分明的纵容。
他说：“由你，苏南，来不来风行，都由你。”
和从前一样，每一步，他都给她选择，是远离还是重新靠近，他都给她选择。
苏南怔怔失语。
傅司衍却已经起身向外，连背影都是一如既往的漠然。
何珏等在外面。
“傅总…”
傅司衍边往外门口走，边淡淡吩咐：“让人事部连夜出个招聘实习生的广告。”
“是…”何珏点头，回头看一眼包间轻轻合上的门，犹疑问道，“苏小姐她…会来吗？”
傅司衍神色不变：“这由她选择。”
何珏忍不住又朝身后深深望了一眼。
青门傅少，风行傅总，雷厉风行，狠绝毒辣，生与死，是与否，从来由他一手掌控，唯独对那个女人，他给她选择，让她每一步，都有退路……
“傅总，”何珏低声说，“我以为您已经打算放手了。”
傅司衍停在门口，一面是夜色深沉，一面是光盈满室，明与暗，在他身上完美交融。
他侧首转眸，光影在眼中流转，都是淡漠……这些年深刻的，又是什么？
“何珏，”他轻声告诉他，“我给她退路，也告诉过她，如果她再回来我身边，就没有第二次离开的机会。”
何珏被他这句话怔住，久久缄默，才明白其中深意。
命运，注定让人无路可退。
而傅司衍，正是苏南的命运。
可是…何珏看着男人的背影，苦笑。
……既然是命运，又怎会是一个人的事？
他收敛了所有心绪，上前一步请声：“傅总，回公司还是…？”
“送辆车过来。”
在苏南心甘情愿走过来之前，他不打算涉入她生活太多，哪怕只是送她回家。
“是。”
何珏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按照他的吩咐去办。
陈立发拿下合同，想着马上就能爬上副总经理的位置激动不已，在路上拉着小陈和钱菲菲喝了几杯酒，想起苏南，心里更加按捺不住，一拍桌子站起来。
“你们两吃着，我先走了。”
他记得苏南家里的住址，打算去碰碰运气。
如果她今天跟了傅总，算他陈立发认栽，如果没有……嘿嘿，到手的美人可不能这么让她跑了，而且看她今天陪着傅司衍喝酒那样儿，果然也是他妈的装纯！看见钻石王老五就迫不及待的上了，女人……都他妈一个样儿！
陈立发一路开着车前往静安园，没想到，就在旁边的车站，看见苏南一个人从公交车上下来。
看来傅司衍没要她……果然，傅司衍也看不上这种野麻雀，还是他来办了她！
陈立发盯着前面人曼妙的身影，在酒精和色胆的双重作用下，理智早已经灰飞烟灭。
他跟着苏南往前，全然未曾留意到，还有一辆银色轿车静静跟在后面。
傅司衍看不清前面车内的人，只打了个电话，将车牌号报给龙安。
“查清楚车主。”
“是。”
两分钟后，龙安来了消息，车主人——陈立发，金盛公司项目部经理。
傅司衍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那辆车跟着苏南一路驶进林荫道，一派平静地眼底，宛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平和得难以置信。
苏南感觉到身后有车灯打落在自己身上，她想起那天晚上陪着自己回来的银色轿车，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那辆车却忽然熄火。
瞬时，车灯灭，周围都是晦暗，没什么人经过，苏南看见有个男人从车上下来，摇摇晃晃地身影却很熟悉。
“小苏啊…”
男人咧嘴笑着，叫她。
是陈立发。
苏南皱眉，后退了两步。
“陈经理，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等你啊，”陈立发脸上猥琐笑着，满身的酒气，扑向苏南，“陪傅总玩够了，这回该陪陪我了吧？”
苏南按压下怒意，道：“……陈经理，你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