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醉着办了你更好！哈哈…你是想在野外，还是想跟我去开房啊？”陈立发拽着苏南就要往车里拖。
苏南眉心深皱，刚准备踹他一脚，却发现陈立发忽然神情凝固，不动了。
男人淡漠的嗓音缓慢响起。
“你想在哪里死？”
傅司衍？！
苏南错愕抬头，看见傅司衍站在陈立发身后，一手正握着一把精巧的手枪，枪口就抵在陈立发的脑袋上。
她见过他开枪……她知道，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人。
“不要！”苏南冲过去，低声求他，“傅先生，不要…他只是喝醉了，我没事。”
陈立发此刻酒意已经被吓醒了大半。
忙不迭地跪下磕头求饶。
“傅总，傅总饶命…我喝多了，我不是人！”
他自扇耳光，抽得啪啪作响。
傅司衍本没有心软的意思，苏南一把握住他准备拉下保险的手。
“傅先生，不要开枪…求你，不要。”
她那么害怕……
他知道她的恐惧，傅司衍收回枪，终究不忍心让她看见那样的场面……第二次，不过傅少不亲自动手，并不代表放他一马。
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报出地址，说了句：“叫人来处理一下。”挂断了，揽着苏南往前走。
“傅先生……”苏南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陈立发。
“没事，”傅司衍淡声宽慰，“不会出人命。”
“……”
好吧，她也只能帮他到这里了。
傅司衍一路送她到家门口。
这里都是他的产业，他也曾在此处安置过几段露水情缘，接苏南住进浅弯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住到这里来。
而他，从未来过她住的地方，站在楼道口，却隐隐闻到了药香。
傅司衍问：“好点了吗？”
苏南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微笑着回答：“没有以前那么痛了，谢谢傅先生。”
傅司衍淡淡‘嗯’了声。
之后再无话了。
苏南低头，脚尖蹭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比较好……
柔软的头顶，朝向他，是毫无防备的模样，傅司衍下意识地伸出手，终究没有触碰到她，握了一掌微凉的空气，他对眼前人说：“上去吧。”
“……”
苏南沉默地点一点头，看他一眼，转身上了楼梯，其实也可以坐电梯，不过她就住在三楼，爬楼梯会更方便，楼道里是声控灯，她用力跺脚，灯光亮起，明堂堂的，不知道照亮了什么，苏南忽然回过头。
傅司衍还站在门口，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静默无声。
“傅先生…”她张了张口，鼓起勇气，“要上来坐一会吗？”
话一出口，苏南微怔了怔，她知道，自己正在朝某个边界移动……明知不可触碰的边界。
傅司衍看出她神色里的异样，但他并不打算给她反口的机会，长腿一迈，走上楼梯。
她主动邀约，他没理由拒绝。
房子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小，百平米左右的空间，家具塞得很满，拥挤的地方，很难有孤独的容身地，隐隐，便透出一点温馨。
房子里那股中药味更浓。
赵姨正在厨房洗碗，听见开门的动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南南，那个药快……”
她看清跟在苏南身后进屋的男人，手里筷子险些吓掉，忙不迭擦干净手出来迎接。
“傅少，您这么晚过来……”
赵姨有些无措，明明傅司衍半个字都没说，她却已经是满眼惧色，不知是走是留，求救似的看向苏南。
苏南看一眼顾自在沙发上坐下的傅司衍，他神色淡漠如常，气场却着实吓人，于是朝赵姨宽慰地笑了笑，温声说：“赵姨，我看见王大妈她们都在楼下散步，不然您也一块儿去跟她们聊聊天？”
“哎哎哎…”赵姨忙不迭的点头，诚惶诚恐地望一眼傅司衍，见他没有异议，才出门去。
苏南进厨房给傅司衍倒了杯水，返身回来，却听见咔哒一声门响，灿灿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沙发上的人。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再次大眼瞪小眼。
不过灿灿何等乖巧，不到三秒，立刻恭恭敬敬地鞠躬。
“傅先生好！”
“你好。”
两人皆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苏南抿唇憋笑，把水递到傅司衍面前。
“傅先生喝水。”
傅司衍接过，却没喝，顺手搁在茶几上，杯中水荡起细微的涟漪，归于平静。
他抬眼看苏南：“在这里住的习惯吗？”
“很习惯，位置很好，出门坐车去学校去公司都很方便，晚上也不会吵。”
她多么容易满足。
苏灿叫了声：“姐…”
“怎么了？”
“我把那三张测验卷都写完了，你不是说要检查吗？”
“啊…”苏南看向傅司衍，有点为难，“我待会再……”
“去吧，”傅司衍懒懒朝后一靠，看来一时半会儿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我正好休息一下。”
苏南想起他平时的辛苦疲惫，有点心疼，去房间里取了条薄毯子放在他旁边。
“如果想睡觉的话，就盖一下。”
“嗯。”
傅司衍点了下头。
苏南转身走进苏灿的房间。
苏灿却没跟着进去，走过来，坐在茶几旁的小板凳上，两个男人，单独相处，气氛有点怪异。
傅司衍问他：“你几年级？”
“开学上初二，”苏灿单手拖着下巴，小眼珠转了转，不敢直接盯着傅司衍，只望着他搁在腿上的手，小声问，“傅先生，我姐是不是喜欢你？”
傅司衍笑了：“这种问题，你应该去问你姐。”
“我姐可古板了，才不会回答我呢，”苏灿往房间里望一眼，压低了声音说，“我姐从小到大从来没带过男人来家里，你是第一个。”
傅司衍意味不明地‘嗯’了声，并不打算提醒眼前这小孩儿，他现在口中的家，是他傅司衍的地盘。
“苏灿，”他突然对这个小屁孩很有好感，倾身靠近，问他，“你玩过真枪吗？”
“没有，”苏灿摇头，眼睛里闪着光，“傅先生你有真枪啊？”
傅司衍微笑，慢条斯理地从身上摸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