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事情,还在不断的发生。
两天后,太子府周边好几个护卫集合点,在同一个晚上,要么被人全部杀光,要么被一把火烧光。
偏生太子又不敢动用府内护卫前去追击。
原本在挨家挨户搜查,排查人口的城防兵马,来了几支小分队在太子府周边集结。
禁军也来了几支小队,埋伏在太子府外围。
偏偏又,一只苍蝇都没飞来。
又两天,以贺家为代表的几个臣子,悄悄告知太子,府邸书房包括暗格的信件被搬空了。
不止信件,那么多的珍玩珠宝金银,也都被洗劫一空。
太子怒不可遏!
果然,是天狼阁!
但仿佛是因为小年夜的到来,对方格外开恩。
其中一部分账册,信件,又被还回来了。
突然从半空掉落,大剌剌的被人丢在了院子里。
太子气吐了血。
他深以为然,这是二皇子的挑衅!
终于,太子做出了选择。
天狼阁一事,即使他深信背后之人是二皇子,但没有实际证据,不管是明里暗里,这事都没有实际进展。
可目前的情况,他实在无法忍耐。
恨不得立即跟二皇子来个鱼死网破。
从陈阔那里得来的消息,正好派上用场。
不顾大臣劝阻再做调查,等过完年再议。
太子执意,上了奏折,说二皇子结党营私。
因为他收到了一封匿名密信,有时间有人名,指证二皇子结党营私,与户部左侍郎焦程勾结,行欺上瞒下之罪,意图掌控大周赋税。
当着一众大臣的面上奏,嘉和帝当场阴云上脸,风雨欲来。
就在嘉和帝下令彻查的当天晚上,焦程自缢在了书房。
桌面一个红木方盒中,是悔罪书,还有宿州一带户籍人口瞒报、土地赋税作假的账册。
当然,这些都与二皇子无关。
太子收到的密信,跟焦程的这一封罪书,碰撞对战。
但焦程手上,还附有账册罪证。
……
八方风雨骤然变幻。
朝堂上人心惶惶,嘉和帝一连十几天没再踏入后宫。
后宫各妃嫔纷纷揭下来早早贴好的窗花,挂起的花灯,一如往常,不敢太热火的嬉笑迎春。
永福宫西殿,司怀铮已经五天没再毒发,看样子,是已经熬过去了。
这一番折腾,好似瘦了点。
也不知道是因为毒,还是因为忙。
忙着撒娇,忙着练武、下棋、看书、练字。
忙着跟茂海聊一件件发生的事。
如何分析,如果身处局中如何应对,身在局外又如何利用。
山栀在一旁看着,仿佛不认识他们俩。
这会,他们又在聊户部侍郎身死之事。
司怀铮白子落入棋盘,破了黑子围杀,棋局跟上了,嘴上在认输,为另一件事。
“我确实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杀焦侍郎。”
“没记错的话,焦家世代良臣,心系于民,做事妥当,对权力也并不热衷。每每新出来一个有为后辈,上一辈必告退朝堂。是难得的可用之臣,不管谁要夺权,这都应该是继续被重用之人。”
司怀铮说完这段话,山栀第一次觉得自己读懂了茂海的眼神。
少年天才,即使一路坎坷,终究还是有天真的一面。
司怀铮能看出这样的臣子,不管是明君昏君,都会重用。
却还不知道,利刃面前,谁是炮灰,并不由自身决定,而是执刃者决定。
他不是看不透到底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他只是还看不透,为什么要杀焦程。
这事,又怎么扯上了焦程。
山栀不知道茂海会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茂海能不能解释。
大师父也不是事事知晓的。
山栀已经不想再旁听,出了外面,拨弄着炉子里火红的炭块,刻意忽略里面的声音。
不想听……
茂海望一眼她背影,继续将视线放回棋盘。
心已有所怀疑,但没必要明说。
事情未解也有未解的好,如果他将内心的揣测说出来,说也许是陈阔回到二皇子面前,是其中重要一环,山栀肯定又会多想。
也许一刻,也许两刻,也许更久。
茂海跟司怀铮,终于结束了。
司怀铮一出来,便看到山栀抱膝蹲着。
她虽然身量较高,但是人不胖,蹲在那里,小小一只。
他跪坐于她身后,整个上身压在她背上,伸手抱着她。
“山栀~”
一个人的重量压下来,山栀没动,继续看着炉火,一张脸映得通红。
“山栀。”
司怀铮又叫一声。
“嗯。”
“你不高兴。”
山栀沉默几秒,“没有的事。”
“大师父说,你心怀大义。”
山栀赌气似的,拿铁棍戳戳炭火,随意扒拉着。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他还说,你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所以不听不看。”
山栀不想说话了,火也不扒拉了,叹了口气。
顶着后背的重量,站了起来。
司怀铮干脆整个人盘在她后背上,就是不下来。
“你几岁了,还让人背。”
司怀铮脑袋伸出肩膀,跟山栀蹭蹭脸。
“我还小。山栀都没像抱六弟那么抱过我。”
山栀想想他的个头,扭头问:“你确定?”
你要是敢,我就抱,让它成为你这辈子的黑历史!
司怀铮也没说要不要,抵着她的头,咧嘴笑。
山栀也笑了。
下一秒。
抓住司怀铮手臂,直接把他抓起,往床上摔去。
司怀铮凌空翻转,匍匐落地,双手撑床,如猛兽蛰伏之姿,静待片刻。
床只吱呀一声,再不见动静。
司怀铮忽略了床的声音,来一句“幸好,床没塌。”
山栀也懒得挑他毛病。
“嘁~你要是这点力都不会卸,趁早滚出去再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