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贤妃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正坐着等人来请安。
她仪态万千，不见育后的虚弱和衰老。
原计划她也是要带着司怀鸣去猎场凑热闹的，但司怀鸣有点着凉流鼻涕，就没去。
山栀在门口旁，停了下来，候在一边。
都知道是面子工程，但大家都规规矩矩做完，孩子外归请安，他们“母子”才是主角。
玉珀跟着进了里面，司怀铮这才把司怀鸣还给了她。
司怀铮跪拜磕头：“儿臣回来了，给母妃请安。”
“起来吧，一切都好？”
贤妃已经过了最别扭的挣扎期，如今看司怀铮依旧有所防备，那种老鼠的儿子都会打洞的想法她不会摒弃，她可不会忘了司怀铮是洛嫔的儿子。
不过也能留几分理智，承认洛嫔是洛嫔，司怀铮是司怀铮。
更何况，儿子喜欢他，她看他就又多了几分和善。
也许是这一两年宫中太平，她觉得自己脾气都变好了。
司怀铮起身，笼统的说了句一切都好，又提了一嘴，他跟太子殿下围猎了一只老虎给司承彦。
本来扭头想去找山栀的司怀鸣又跑回来，仰着头问。
“房兄，什么四老斧？”
司怀铮垂眼，很认真的回答：“跟包子同类，但比包子凶很多，大很多，会吃人。”
贤妃瞪了司怀铮一眼。
司怀鸣也许不知道吃人什么概念，只是连忙摇头，脸上的肉肉一动一动。
“那我不喜翻老斧，我喜翻包几。”
司怀铮露出一丝笑，提了提他的小发髻，“嗯，我也喜欢。”
贤妃眼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看着两个人。
说起包子，知道山栀肯定守规矩的在外面，那孩子，真是老实得让人不得不疼。
转头看玉珀，“叫她进来吧，包子也进来。”
山栀刚拐进来，一句“给娘娘请安”刚出口，司怀鸣已经过来了。
“三鸡！”
山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惹得贤妃捂嘴笑出了声。
“真是个没规矩的！”
说的是司怀鸣，山栀已经牵上了司怀鸣的小手，手拉手摇啊摇。
“咱们六殿下，三岁以后再认认真真学规矩，对不对。”
“对！”
有司怀鸣在，叭叭叭的问这问那，屋里很是热闹。
“一起用膳吧。”
邀请的是司怀铮。
司怀鸣吃的另外的易消化的东西，但偶尔也会摆在同一张桌子上，今天就是，都已经留了司怀铮吃饭，自然就是这个意思。
山栀功成身退正准备回西殿。
“三鸡，喂。”
他要山栀伺候。
山栀其实也肚子饿了，但不能拒绝啊。
“我喂你。”司怀铮已经挪了凳子，坐在了司怀鸣边上。
司怀鸣想想，房兄喂也一样，可以！
“粥食让他自己吃，你看着点添菜就行。”
这样也不影响司怀铮吃上几口。
让司怀鸣早早自己握勺子吃，还是在西殿山栀教的呢。
“行了，你也饿了，下去吧。”
山栀福礼退下，回了西殿。
岁椿和茂海还在等她回来一起吃。
“你一刻钟内不回来，我们可就不等你了。”
“嬷嬷最好了，才不会。”
珍珠看到她回来，又换了壶温茶，不用伺候，而是回厨房跟碧玉康子一起吃。
这么多年，足够他们三个体会到山栀跟他们的区别。
或是说，明白他们三个自己，在这西殿的角色和地位。
饭桌上，山栀随口就把司怀铮在太子面前，射中了司承彦屁股的事给说了。
然后又把司怀铮在嘉和帝面前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
岁椿问：“太子没有起疑？”
山栀还没来得及开口，茂海就否定了。“至少面上掩过去了。”
至于心里还留存着什么痕迹，这个谁也不知道。
岁椿更好奇的是，山栀有没有趁机在林间撒野：
“你有出手吗？”
山栀摇头，又没有奖励，何必出手。
“我还以为你会好奇现在的功夫，在林子里会有什么威力，毕竟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去那么宽敞的地方。”
山栀上个月无极心法突破第七层，清风剑练成了十五式。
早在半年前就杀进了武场前十，她现在也是有六边刻字乌金牌牌的人了。
现在还打不赢的，是他们那个便宜的师兄，孟子望。
当时知道他姓孟，山栀觉得这名字真是妙，但凡后面那个字去掉，她就真的要跪下了。
也正是因为现在不排比赛了，大幅减少了打擂的频次，不然，她真害怕自己时不时出宫的事，会因为一个司怀鸣动不动来找她而穿帮。
“林子里哪有宽敞的地方，到处都是人。”
“你以为猎场全是林子？”
“不是吗？”
岁椿白眼，“一看就是没走动，穿过林子，后面是悬崖峭壁，悬崖底下，别有洞天。”
山栀懊恼，“师父你怎么不早点说。”
“谁知道你那么懒。”
好吧，是她的错。
正聊着，司怀铮回来了。
岁椿看到他，欸了一声。
大家都等着看，她这是突然想起什么要说的了。
“昨天跟珍珠聊起明年出宫的事，跟你们说一声，明年我也一起。提前跟你们说一声。”
司怀铮和山栀不约而同，心头一闷。
又看向茂海。
茂海对岁椿很无奈，刚定下的事，还真的一点铺垫都没有，直接就这么撂出来了。
“我最多再待三年。”
山栀：差点就要出来的泪水，又被吓回去了。
司怀铮：大师父是不是又在逼我功课进度。
山栀的瞌睡虫彻底跑了。
不是，她跟司怀铮不就是去了一趟猎场，也就两天半没在，两位师父谁能具体说说决策背景和过程。
就算师父想一出是一出，大师父不是这个性子啊。
山栀声音里带了急切和不舍：“师父~”
岁椿本来就当个简单的通知说一声，瞧这两个的表情，真是！
“行了，那屋子还有你们的房间呢，哭个什么劲，我还没死。”
山栀心里哼哧：你也没说出宫，是这个出宫法啊～谁知道还在京阳。
一拍脑门，“难怪，大师父愿意多待三年。”
司怀铮点头，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