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偷宫 > 第84章 暴虐因子
    火折子在带头男孩的手里!

    领头的男孩看山栀脸色不好,底气不足的开口,“给大家解绳子的时候,他就出去了。”

    山栀自然知道他去干嘛了。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估计还没开始动手,因为很安静。

    但心里也急,赶忙安慰了几句,大家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些。

    出去把小很多的矮脚马解了,又从旁边拿上马鞍套上了,全程都有小男孩搭把手。

    山栀是凭着记忆在干活,看小男孩熟练的模样,更相信了他能驾驭好这匹马。

    这个时代,果然更是不能轻看任何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所有的人即使解了绳子,也依旧紧紧靠在一起,慢慢向领头的男孩围拢。

    火折子照得大家的脸忽明忽暗,情绪不宁。

    只看了一眼,山栀转身奔向前面的屋子。

    后面窗户下没人,山栀跳上屋顶,还是没人,居高俯视,没见司怀铮,如果他还在,只能是在屋子里。

    刚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血腥味。

    山栀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跳下直奔门口。

    那乌黑破旧的木门,这一次,大敞。

    屋内的灯很亮,亮到一眼让人看清屋内的大部分情况。

    山栀大脑一片空白,轰隆作响,如能化为实质,她也许会全身焦黑,甚至尸骨无存。

    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寒颤,用尽全力,才稳住自己没了知觉的腿,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小小的人儿。

    山栀仿佛听见不属于自己的声音,虚空中飘出来。

    “住手。”

    司怀铮没有听见,还在努力的剐褐衣妇女的小腿,另一只小腿上的肉已经全部没了。

    他的速度很快,匕首非常锋利,一晃眼,另一只小腿上的肉也快到了膝盖。

    而此时的妇女已经昏死过去。

    旁边躺着另外四个人,无一例外,小腿上的肉都没了。

    难怪有匹那么矮的马,原来是有个侏儒。

    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小堆肉,他们自己的小腿肉。

    “住手!”

    山栀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反胃。

    司怀铮,也许是忙完了,听见了山栀的声音。

    他站了起来,浑身是血,眼神出奇的冷漠,眼白发红,瞳仁里闪动着橙色的烛光。

    “师姐,你来啦?”

    还是那熟悉的声音,一样的熟稔依恋,一样的清澈。

    山栀不知道如何回应。

    司怀铮见山栀不理她,带着点委屈问:“是我做得不好吗?”

    山栀:“……”

    她扭头,不想再看里面的画面,不是那些人不该受这些苦,而是这些事,是司怀铮做的,她无法接受。

    呼~

    呼~

    夜风一阵阵,吹醒了山栀,她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

    脖子转回来的时候,有点酸。

    司怀铮已经走到了门口,但是没有跨出来,没有像平时一样,靠近山栀。

    安静的哭得一脸花,面罩重新摘下去了,脸上没有一滴血,跟身上和身后的环境,形成强烈的反差。

    “你哭什么?”山栀心底还是一片凉,她都还没哭呢。

    司怀铮哽咽,用哭腔说:“是我不好,我不该自己先过来的。你别生气了。”

    山栀摇头,她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司怀铮敏锐,低头挫败道:“你失望了。”

    山栀看着他的头顶,她有震惊无措,也许还有愤怒,但独独没有失望,她也说不上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做?”

    不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是为什么会这么做。

    司怀铮低头,“大师父说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怎么打晕他们的,我怎么一点动静没听到。”

    “大师父给的迷药,君子不以身涉险。只是可惜他们就不能感觉到痛了。”

    山栀无话可说,只觉得脑门突突突的跳。

    这一刻,很想让大师父看看,眼前的这一切。

    司怀铮又带着小心翼翼,开口问:“师姐,你没有生我气吗?”

    山栀梗着脖子,粗声粗气的说:“没有!”

    司怀铮最是能察觉山栀的情绪,但此时却管不了那么多,他事情还没做完。

    “我可以继续吗?”

    山栀猛的抬头,磕磕巴巴问:“你还没结束?!”

    司怀铮摇头,“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弄完了。”

    他噔噔噔跑回去,往褐衣妇女的膝盖处和脚踝处撒了些药粉,跟前面几个人一样。

    做完这个,把茶壶里的凉水往他们脸上浇。

    不一会,所有人迷迷糊糊在剧痛中醒来。

    他们会醒来,但还是会没有力气,逃不掉。

    他们的呻吟山栀听不见了,她已经在司怀铮完成“工作”的那一瞬,拉着他到了隔壁的房顶上,远远守着这座小院,等人来。

    黑夜笼罩他们,却有星光照亮来去的路。

    山栀心里有非常多的疑惑,关于司怀铮,关于自己,甚至关于师父,不知道怀疑什么,却又怀疑一切。

    “别人痛苦呻吟的声音,你听了会难受吗?”

    “嗯,是不舒服的。你是说刚才那些孩子吗?”

    “你也是孩子。我不是问他们。”

    山栀觉得自己今天所受的刺激太多了,而且都是孩子给的。

    察觉到山栀情绪不好,司怀铮没有像平时一样唧歪,只安静的坐在她旁边。

    隔了一会,山栀又问他。

    “你割他们的肉时,不会恶心反胃吗?”

    司怀铮回答得很理所当然,“为什么会反胃?”

    山栀浑身绷紧,灵魂因为他的话遭受着十级地震,没有发现司怀铮的眼神死死盯在她身上。

    他又继续说:“不过确实有点恶心。他们为什么总喜欢打人,这下他们知道了,其实可痛了。”

    “阿娘是不是不算坏,她虽然也用刀子割我,但是没有把我的肉切下来,不然就长不回来了。”

    山栀一瞬崩裂,僵硬着问:“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伤口,跟他们的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才觉得不恶心吗,因为看过,经历过?

    山栀没办法感同身受,也觉得自己找不到答案。

    所以司怀铮回答她“不一样”后,她没再继续追问。

    只是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伪哲学问题。

    遭受的虐待,对他影响至深?

    还是,有的人,天生如此。

    如此怎样?

    山栀找不到一个精准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