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走,司怀铮小脸不乐意。
“大师父,怎么办?”
茂海反问:“殿下可有什么想法。”
“等人来了,多派他苦差事,只要他不靠近后院,不进书房,便发现不了什么。”
“只要进了院子,总是多一个人要防,特意送进来的,跟原来这几个可是不同的。”
司怀铮再抬眼,多了几分阴沉。
“我知道,过一阵子,意外身亡便是了。”
茂海冷眼看着他,对于他时不时显露的嗜血,他能接受,但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破局的方式。
“我说过,遇到问题,尽可能多想几中破局之法,再从中选一个最优解。刚才你说的,是你择优后的方案吗?”
司怀铮认错,他一时着急,实在不想再多双眼睛盯着他,于是简单粗暴的想把人放远点,最后再杀掉。
“徒儿知错,这就多想几个办法。”
“想不到,不要睡觉。”
“是,大师父。”
茂海没有直接告诉他解决之道,偶尔这些小问题,且看看两个小家伙怎么搞。
这一点,山栀倒是比司怀铮机灵些。
因为山栀又跑去东殿听墙角了。
梧桐:“没想到,御膳房的人这么周全,不过也可能是皇上让他学武之后,那些人才不敢怠慢。”
于鸯:“是了,毕竟昨儿,安王可是亲自入宫请罪了,世子以后又得去国子监上学了,看来皇子终究是皇子,皇上可以不宠,其他人是作践不了一点。”
梧桐:“皇上不知道就算了,眼皮子底下,自是不同的。”
于鸯声音里都带着嘲讽:“自是这个道理,想之前在冷宫,死了都不一定有人追究。”
梧桐:“主子慎言。”
“就你在跟前,我才有话直说,你是父亲特别安排给我的人,又陪着我这么多年,我自是知道你信得过。”
“有小姐这话,我便是知足了。”
隔了一会,于鸯声音再次传来。
“父亲应当我进宫后,再让姐姐开口把人接出来,一开始有我在,也不至于让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捂不热的人,真是让人烦心。”
梧桐宽慰她:“该做的事做了就行,当务之急,还是早日怀上龙种。”
于鸯摸着肚子。
“怀上了也不一定是皇子,在诞下皇子前,司怀铮有用,捂不热没关系,先把他身边的人都换了,滴水还能穿石,难不成还拿不下一个孩童?”
于鸯眼神冷了下去,“他若识相,跟我亲近些,以后能当我皇儿的助力,便留着他。”
梧桐带着焦急:“主子,这话放心里便是。再说了,最快也是一年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谋划也不晚。”
于鸯自诩在寝殿绝对安全,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梧桐的父母兄弟命都在父亲手里。她能成事,他们一家子才能活。
梧桐是完完全全的,自己人。
确切的说,是于家的人,父亲的人。
不过于鸯相信,凭自己对她的好,梧桐对自己也是有几分忠诚在的,至少不涉及原则问题,她一定偏向自己。
“是得好好谋划,不过到时候,出手的人自然轮不上我。在外有父亲,宫里有姐姐。”
梧桐却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容易。
“以前贤妃娘娘待主子不说很亲近,倒也还好,主子进宫后,她态度却比之前更差,奴婢实在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于鸯收起刚才的一点点嚣张,神色落寞。
“还能怎么想,以前单用嫡出的身份压我,现在又多了一层皇妃的身份,自是要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踩着别人,才能显示她的金尊玉贵。我都习惯了。”
梧桐有点心疼,“以后会好的,只要主子立了功,指不定老爷重点关注您,能越过了她也不一定。”
连梧桐也知道,于家的目的只有那一个。
山栀听得有点犯困,只有一点点有用的信息,其他听来听去都是这些。
反倒是因为听墙角,知道贤妃还更磊落点,讨厌就是讨厌,完全不藏。
山栀溜回西殿,看司怀铮房间灯还亮着,敲门进去。
“怎么还不休息。”
“解决办法还没想好,大师父不让睡。”
“不能让她安排的人进来,有一就有二,她的目的可不单单送个贴身太监给你,她想把我们,全都换了。”
“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嗯,好好想想。”
两人大眼对小眼,一时无言。
司怀铮突然拉着她手,摇一摇:
“山栀,我知道的,你给了钱。御膳房一开始备的菜,确实没这么好。我还吃到过发苦发涩的菜。”
山栀调皮的眨眨眼。“反正那些钱,也是他们的,我好意帮他们对调一下。”
司怀铮的笑收不住,“你对我最好了。”
“啧啧啧,师父们的刀收不住了。”
“嗯,他们也很好,以后,咱们给他们养老送终。”
“你记住自己的话,不过怎么养老,以后要听他们自己说。当然也要防备着他们是不是言不由衷。”
司怀铮点头。
山栀又说:“不过我觉得师父应当不稀罕讲假话,所以听师父的就好。”
“不用听大师父的吗?”
“大师父听师父的。”
司怀铮噢了一声,良久,看一眼山栀,想说话,又闭嘴,然后又看一眼山栀。
“你想说什么?”
他们原本的声音本来就很小,丫鬟再好,在他们看来也还是外人,此时,司怀铮把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耳语。
“大师父和师父,他们都很好。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对食?对食是不是不好?”
山栀顿时严肃,嘘了一声,凑得更近,两个小脑袋靠在一起。
“谁跟你说的!你听到什么了?”
山栀最怕的是,院子里的人说的。虽然他们在人前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偶尔大师父可能会溜进师父的房间,那还是她有一次晚上睡不着,不小心发现的。
“在冷宫的时候听说的,他们说……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