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顺帝的目光移到沈喜喜胸前挂着的红珊瑚以及她手腕处戴着的佛珠。
他收回眼神,声音低沉,“喜喜的性子自小如此,敢作敢为,连先太后都曾夸赞她性子直爽,从无半点做作。”
“她幼时是任性胡闹了些,但也从不对朕有所隐瞒。她喜欢何人,不喜何人,当着朕的面都是直言不讳。”德顺帝犀利的眼眸扫向奉国公府一干人等。
“金龙寺无相大师救过朕的命,闲王皇弟以命护朕,喜喜是无相大师的有缘人,也是闲王唯一的嫡女。朕亲自册封的平阳郡主,无凭无据,尔等焉敢随意诽谤?出言侮辱,是你们这等身份的人该说出口的话吗?”
“陛下息怒!”奉国公府一众人惶恐跪下。
许老夫人面容紧张,心中彷徨。
只听闻陛下对沈喜喜的偏爱,无所不答应,更是从不管束她胡作非为,没想到竟然如此偏袒,连凉王都不及。
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让许方东和沈喜喜搬离奉国公府,如今还能同陛下关系更亲密些。
现下好了,帮着凉王对付沈喜喜,陛下发怒了。
“父皇,珍珠和儿臣的孩子尚在危险中,您一定要替儿臣做主!”凉王开始卖惨,心中对沈喜喜的厌恶更甚。
傅雪落脸色苍白,愣在原地不敢动。
许方东冷漠眼神睨一眼,傅雪落身子不由一颤,赶忙避开那可怕的目光。
许方东走到沈喜喜身边,对德顺帝道:“陛下,大喜之日,凉王侧妃遭遇不测,确实该查。众位宾都在前厅候着,既然要查,微臣便叫来府衙人手,公事公办,好好细查一番。推侧妃之人居心叵测,难保不是对陛下和两位娘娘心怀歹意。”
“此事不简单,为陛下和娘娘们安危,也为了还夫人一个公道,微臣请陛下下旨,彻查此事!”
沈喜喜立即附和,“陛下,夫君说的是。陛下龙威,此恶人都敢下手,实在可恶,不能就此寥寥罢手。为公正,还请陛下着刑部或是大理寺的官员查办,免得说我家夫君偏袒。”
凉王眉头紧蹙,目露不解,这夫妻俩到底在说什么?难道真不是沈喜喜推的?
而傅雪落更是睁大双目,双手开始发抖。
德顺帝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无论查出是谁,都是丢尽颜面。
若是让刑部或是大理寺介入,更是一桩刑事案件,对皇室对皇家威严都有损。
“好好的庆功宴,竟然弄出这一堆乱糟糟的事。”德顺帝收回目光,态度有些缓和,意思很明显,不希望事情闹大。
贵妃心里向着儿子,又要顾全皇帝眼中的大局,只能道:“还是等珍珠醒来后再说,不一定是她惊慌中误会了什么。当时宾众多,都想着往前看,说不定是被不小心挤到,她挺着肚子一时没站稳,这才跌出去。”
德顺帝一脸欣慰,“贵妃明大理。还是等凉王侧妃醒了之后再说。”
贵妃给了凉王一个眼神,凉王才没再出声。
奉国公府的人还跪在地上,德顺帝道:“都起来吧。朕本想奖赏许国公这次西北剿匪功劳,但经此一事,功过相抵。凉王不能因此再找国公府麻烦。”
许国公谢恩,“多谢陛下开恩。”
“母亲。”许国公扶起年迈的许老夫人。
孟氏的腿已经没有力气,许如易一手扶尹琉璃,一手扶娘亲,很是吃力。
奉国公府今日是吃力不讨好,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