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青看着他们俩相视一笑的亲密模样。
蓦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哥嫂。
刹那间，鼻腔泛起酸涩意。
慕鸢发现了她的异常，清声：“怎么了？”
罗小青用力摇了摇头：“我就是……突然想到了我哥哥嫂嫂。”
慕鸢眸色稍沉，以为她是因为刚才阿姨们的话而伤心：“那两个阿姨的话你不必放心上。”
罗小青：“不是的，我是看见哥哥姐姐恩爱的样子，想起我哥哥嫂嫂。”
恩爱这个形容词，听上去，真让人舒服。
霍泯狭长瑞凤眸划过抹愉悦：“你说自己嘴笨？真是谦虚。”
罗小青茫然：“啊？”
慕鸢手肘顶了下霍泯，瞪他一眼，示意他别耍嘴皮子。
霍泯淡淡一笑，捏了捏她的手，安分了。
慕鸢才重新看向罗小青：“对了，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跟我们回会议室一起吃吧？带上小彤。”
“我吃了的！我就是顺路经过这儿，小彤还在家里等我。”
慕鸢轻愣：“啊，如果小彤独自一人在家，那你还是快回去，她年纪小，别又像上次一样走到别处去了，我们逛的也差不多了，也要先回去了。”
慕鸢本意是想和罗小青道别后就离开。
但她才刚转过身。
就听见罗小青声音感激：“姐姐，资助的事情，谢谢你！”
慕鸢动作一停，眸底流过意外。
而霍泯，也顺声敛着慕鸢。
资助？
慕鸢不解：“你……是怎么知道的？”
罗小青第一次露出，如花般明灿的笑容：“我猜出来的。”
慕鸢茫然：“猜出来的？可你为什么会猜到是我呢？”
“姐姐，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心地很善良的人，你帮了我妹妹，温声哄她帮她涂药搽鼻涕，你还在她的小口袋里塞了钱。”
本意是行好事不留名，没想到早就掉马甲。
慕鸢面色有些不自然。
又见罗小青认真脸：“所以，当我听见那些谣言时，我根本不相信！因为姐姐你这么好的人，是不可能会去害人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慕鸢心头一顿。
刹那间，有些怔然。
直到罗小青离开。
慕鸢都久久不能回神。
手心被轻捏了下。
她茫然抬头，看向霍泯。
霍泯黑眸蓄起深邃：“怎么了？”
慕鸢垂睫，指尖轻轻划着他的手背：“除了你，她是第二个相信我的人，好奇怪，我和她不过打了两次照面而已，她怎么就相信我了呢。”
她轻声里藏匿着的不自信令霍泯眸色一黯。
他用力握紧了她的手，磁声：“不奇怪，总有眼睛雪亮的人能看出你美好内在。”
慕鸢闻言，好奇目光在他眉眼流连：“你觉得，我有什么美好内在？”
霍泯托起她的手，低头轻吻：“太多了，数不胜数。”
慕鸢瞪他：“你回答得好敷衍。”
霍泯失笑，意味深长：“以后再揭秘。”
随即牵紧她，和她漫无目的地踩在铺着阳光的黄土上。
她眺望着远方山间风景、云层缭绕下，高耸橡树仿佛比她刚来那会儿要更高了些。
清风蹭过枝叶，枝叶挂住飘云。
郁郁葱葱的，满是生机。
慕鸢莫名有些感慨：“我好像能预见到复原后的自然盛景了。”
霍泯顺着她的目光探去。
云层之间，缓缓映起橙红色的夕阳，美不胜收。
“还好我没死。”她忽然嘀咕，死了就再看不到复原后的景象了。
听见敏感词，霍泯薄唇骤然绷直，眸色幽沉：“鸢鸢，别说这个字。”
慕鸢侧过眸，杏眸被夕阳渲染出火彩：“好，今后都不说了。”
她粉唇挑起抹弧度：“不过，我以后要向你学习，你比我坚强多了。”
霍泯剑眉轻抬：“比如？”
“比如你从没想过自杀。”
霍泯脊骨骤僵，瞳底不动声色流过抹黯意，可面上全然不显，淡声：“嗯。”
慕鸢注意力又被那灼人眼球的夕阳引去。
没有注意到。
霍泯深晦莫测的凝视。
她回过头朝他轻笑时。
他面上不知意的情绪迎入了橙光之中，看不见、摸不到。
—
市内青山医院。
住院部。
一群‘表情很乖的’小朋友在四处游晃。
从南塘渡劫回来，脸都消瘦一圈的经纪人脸上斥满疲态，但仍凑到特意素妆穿朴素休闲服的唐娜娜耳边：“娜娜，记者那边至多10分钟就到，不过，这个方法，你确定可以？”
唐娜娜手上捧着盘蓝莓，指尖用力地都快插入蓝莓里。
她眼里闪过丝阴暗，咬牙：“我现在形象大毁，而当青山医院的志愿者、照顾这些自闭症的儿童，是最快修复我人设的方法。”
经纪人皱眉看了眼前方，看见蝴蝶就突然肢体怪异的男孩，一脸嫌弃。
在青山医院这种精神病院待着，真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从南塘山庄那个破地方回来，本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没想到，唐娜娜被爆出桃色绯闻。
且这次，不只是爆绯闻这么简单，几大代言商纷纷联合起诉唐娜娜有毁他们产品形象的行为、要求巨额赔偿。
这几日，她根本没机会喘气，每日跑上跑下处理这些麻烦事，愤恨：“那个酒庄的陈总可真是，竟没删除当时跟你处一块的自拍，还被坐月子中的老婆给发现，害得你一人承受他老婆的炮火，真是倒霉！”
“一张过了一年的照片，怎么可能会这么突然被翻出来？”唐娜娜面色森冷。
经纪人呆了两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娜娜想到了最近遇到大麻烦，就快被整死的王耀祖，结果没几天，就轮到她被整。
在这座城内，有能力这么迅速、精准将他们打击的，只有他！
唐娜娜阴声：“是霍泯干的！”
经纪人错愕：“霍……怎么会是他？！上次出了那样的事，他都不舍得动你！这次怎么会这样？！”
她觉得自己在山里待了一个月，外头都翻天覆地了。
“怎么回事？！”
听见唐娜娜试图联合王耀祖绑架慕鸢并糟蹋她录下视频，经纪人锁紧眉头：“可是你们上一次失败，已经打草惊蛇，如今再想除掉慕鸢，难上加难。”
唐娜娜咬紧红唇，不甘又嫉恨：“总会有办法！”
身后，传来道男声。
“喂，希涛？你什么时候过来？最近档案室天花板漏水要重新装修，正在陆续搬档案，霍总当时的病历档案……我认为，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有一份存档就足够了。”
唐娜娜立刻转头。
见到赵希涛大学的师兄，如今是青山医院副院长方博，手里正握着本蓝色封皮的档案。
唐娜娜隔空盯着他手上的档案，美眸流转几分思索，对经纪人丢下句：“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便加速朝方博走去。
经纪人茫然又焦急，压低声喊：“诶诶，记者马上要到了，你不能走啊！”
可唐娜娜两耳不闻，走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