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走后，陈警官带着沈氏的律师来了。
“这是何律师，愿意无偿提供法律援助。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他。”
女生“谢谢。但是我们这边已经找到律师了。”
手心�1�9紧手机，里面是温棠留给她的电话。
“没关系，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先收着。任何问题都可以咨询。”何律师没强求，从钱包夹拿出名片递过去。
女生接过再三道谢。
陈警官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短发女生，提醒道“那几个人拘留半个月就释放了，如果要起诉就尽早。”
女生点点头。
温棠回到家给江弘琛打了个视频通话。
“怎么了，棠棠？想舅舅了？”
江弘琛把文件签上字，示意秘书把门带上。拿起手机，笑看着屏幕中的外甥女。
“舅舅，跟你借个人。”
“说说看。”他挑眉。
温棠“程姐姐。”
“程皎？借她干嘛？”江弘琛有些意外。
程皎是公司法务部门经理，之前跟温思瀚的股份转让协议就是她拟的。
温棠简单说了下事情，略过他们动手的环节，只说报了警，想帮下几个女生。
但江弘琛是谁？
温棠性子有一半像江晚晴，就有一半像他。
青春期别的女生都在追星谈恋爱，她天天跟在舅舅屁股后面缠着学散打。
从小就爱打抱不平。
“你没动手？”江弘琛问，目光凉凉。
“动手了。”对面低下头。
“沈砚川当时在吗？”
“在。”
“他也动手了？”
“嗯。”
“两个小兔崽子。”江弘琛瞪着她。
“那群人渣。舅舅，如果你在，你也会忍不住动手的。”温棠不服气。
江弘琛“我是成年人，我能为自己负责。你们呢？还需要监护人去认领的未成年。你们能负责吗？”
他缓和下语气“没不让你帮忙，你们当时明明可以把人控制住等警方来，为什么要下那么重的手？”
“不公平。他们打了人，关几天就放出来了。不让他们知道痛，他们怎么能知道别人有多痛？”温棠固执地说，并不觉得有错，“那个女孩子到现在还不能下床，他们已经能蹦跶了。我还觉得打轻了，我应该......”
“温棠！”江弘琛厉声道。
“你忘了许韵怎么说的？忌大喜大怒！你之前对温思瀚，对温菀动手，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
温棠目光一滞。
“许韵跟我说，你能控制，不会被情绪所裹挟。我信了，那这次呢？”江弘琛从没这么严肃跟温棠讲过话。他总是耐心的，包容的，不管什么事，都会帮温棠解决。
“共情能力强，对别人或许没什么，但对你，那是要命的！”他叹了口气，“就当是舅舅自私，我不想看到你为别人的事劳心劳神。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安排程皎去做。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温棠“什么？”
江弘琛紧紧盯着她，目光仿佛要穿透屏幕“从今往后，不管什么情况，不许为了别人的事情动手。有事情你就报警。”
“如果警察来不及呢？”她咬着唇。
“那是天意！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能管自家的孩子。”江弘琛几乎是逼迫着她承诺，“能答应吗？”
江弘琛在军区大院长大，虽然没有听老爷子的话从军，但从小正义感强。温棠跟着他耳濡目染，身上的一半习性都是从江弘琛那里学来的。
她当然知道舅舅不是那种冷漠的人，做不来只扫自家雪的事。但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更难受。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她，舅舅也不会这样。
“我答应。”她低声说。
江弘琛“包括你自己，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万不得已再动手。棠棠，见血多了不是好事，它会让你变得暴戾。”
“嗯。”温棠顺从着点头。只是比刚才打电话时，情绪低落许多。
“至于起诉的事情，我马上让程皎去着手，别担心了。”
“好，谢谢舅舅。”
电话挂断。
温棠轻轻呼出一口气。
是这样吗？
因为见过血，所以她会失控，会越来越暴戾。
想起那次在办公室掐着温思瀚的脖子，想起那次在墓园教训温菀，虽然最后她都没有真正做什么可怕的事，但不可否认。
有那么一瞬，她想过的。
让他们消失。
这次拿起瓶子就砸了上去，确实很冲动，她当时只以为是见不惯他们这么欺负人。
所以，她身体里的暴戾因子也在蠢蠢欲动么？
温棠缩在床脚，脸埋进膝盖，长发散落下来。明明是正午，却好像夜里的寒气也涌上身体。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
宝宝，我爸公司的律师说，受害人拒绝了他的帮助，已经找到律师了。是你那边安排的？
是沈砚川。
温棠敛下眸子，安静打字。
嗯，是舅舅公司的律师。
沈三岁哦哦。那肯定很靠谱，那我就不让我这边的律师插手了。要是有其他需要帮忙的，跟我说。
好。
沈三岁你在做什么？
有点困。准备午休了。
沈三岁那我不吵你了。好梦，如果能梦到我就最好了！
沈三岁抱抱.jpg
温棠没再回复，也没息屏。
出神地看着对话框两人的对话，屏幕暗下来，又点亮。反复几次之后，把手机锁屏扔到一边。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室内的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温棠伸出手，光影照在掌心。她缓缓握紧，想抓住这难得的暖阳。
那边的江弘琛挂了电话就把程皎叫到办公室。
“明天你去趟深城，出个差。”
“什么事啊，老大？”程皎一进来就自在地坐下，当自己办公室一样自然，还顺手倒了杯茶。
等江弘琛把事情说完，她本来随意的神情变得怒极，咬牙道“这群只会被本能支配大脑的下半身动物，什么时候能物理阉割掉？”
“做了人类想成仙，生在地上想上天！”
“塌鼻歪嘴，鸭脖鸡胸，脑袋像棒槌，身体像锤子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