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闻声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应了声:“嗯,打过电话。”
赵母点了点头,而后又故作嗔怪的姿态:“这孩子呀,早些年身体不好,出不了远门儿,这身体一好,还大老远跑国外去了,我和他爸怎么说都不好使,非说女孩子也得有自己的事业和人生高度。”
蒋女士闻言,赶忙接茬儿:“那是好事呀,说明咱知苑思想觉悟高。”说着还伸手过来拍了拍徐晏清的胳膊:“以后俩孩子结婚了,旗鼓相当的多好。”
说完,又转头看了徐晏清一眼,才笑着继续道:“就是以后有了孩子,得咱俩多费费心了,请保姆还不如奶奶和姥姥亲自带呢!”
这席话似是同时戳到了两人的笑穴,都没忍住捂嘴笑了起来。
徐晏清倒是忽然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撑着腿起身就要走。
蒋女士见状赶忙询问:“怎么啦,去哪里呀?”
他站在那,指了指楼梯,回了句:“回房,头有点不舒服。”
蒋女士一听,立马站了起来,伸过手给他捏了捏脖子:“颈椎又不舒服啦?药带没带?”
说这,就要去他口袋里翻。
徐晏清惊了一下,赶忙将手插进外衣的口袋里,阻止了蒋女士的动作,一脸无奈地躲开了伸过来的手:“我自己上去躺会儿就行了,您继续陪赵伯母聊天吧。”
说完,就赶忙抬起步子,往楼梯走过去,上了二楼。
一旁,赵砚白看了眼徐晏清离开了背影,顿了顿,也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徐晏清回房后,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顿了半晌,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本红色的小本本,放在手心里端详了半晌,才翻开了封页。
红底的登记照,照片上的两人都没笑。
他蹙了蹙眉,视线挪至祁愿的脸上,拇指轻轻在那白皙精致的面庞上摩挲了两下。
崭新的相片,摸在指尖,有些轻微的涩顿感。
四年前,他想过无数遍,这一天的情景,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今天这般。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彼此折磨,恶言相向。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祁愿的脸,冰冷漠然,眼中全然不见丝毫欣喜与雀跃。
忽然,一阵夹杂着怒气的躁意在胸腔中一点点扩大,摩挲着相片的指尖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片刻后,他烦躁的将结婚证丢到了一旁,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拉开抽屉,拿了盒烟出来,刚叼到嘴上点燃,就听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他愣了一下,将烟夹在两指间,拿过结婚证,又揣进了口袋里,才道了声:“进。”
门外,赵砚白闻声顿了片刻,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徐晏清坐在那抽烟,抬头看了他一眼,用脚勾了张椅子过来,抬了抬下巴,说了声:“坐。”
那副模样,好似他们还是十七八岁时,要好到如同自家兄弟般。
赵砚白顿了顿,拉过椅子也坐了下来,十指交叉着放在腿上,大拇指相互顶了顶,薄薄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踌躇,看了徐晏清一眼,才开口道:“小……祁愿她,这段时间还好吗?”
徐晏清抽烟的动作微微一滞,掀起眼皮看了眼面前这个自己相识了二十九年的兄弟,蹙着眉微微低了低头,吐出一口薄雾后,说了声:“最好还是不要和我打听祁愿的事情。”
说完后,他顿了半晌,才再次抬头看过来:“她会不高兴。”
赵砚白闻言身形僵了僵,脸色也跟着苍白了几分,垂了垂眼帘,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