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万物沉寂,夏末的晚风,凉爽惬意,从洞开的车窗吹进来。

    浮动他额前的碎发,浮动他纯白的短袖,浮动她面前这个大男孩眼底的丝丝情意。

    她弯起眉眼,满眼星辰。

    “好啊。”

    *

    直到后来,祁愿才听徐晏清才说,和她要联系方式的那天,其实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要联系方式,看似很稳,实则握着球杆的手,手心都出了一层汗。

    祁愿当即笑得人仰马翻,告诉他:“我以为你当时无所谓的很呢,就是那种命好到,爱于你而言都是廉价品。”

    徐晏清当时把她从沙发上捞了起来,揉在怀里亲了一遍又一遍,说了声:“不廉价,你无价。”

    也是后来她才晓得,在去那天那个局之前,他刚连夜赶完一个要交的ddl,上传后只想睡觉,但看到她的信息,还是去了。

    再后来,她被他囚在景园的那段时间,她问过他,后不后悔第二次见面时,就和她要了联系方式,后不后悔那天去了那个局,还答应那个惩罚。

    当时,他抱着面如死灰的她,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滚烫的泪一滴滴落入她的发间,一遍遍说:“不后悔,祁愿,我徐晏清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她当时想说她后悔的,但被他忽然开口打断了。

    他双眼通红,语气低声恳求:“不要说。”

    不要说你后悔。

    不要说。

    可时至今日,祁愿依旧后悔,她想,如果没有那些浓情蜜意的时刻,她或许能恨的更加透彻些吧。

    不用像现在这般,一次次撕裂自己,痛苦而又煎熬。

    *

    徐晏清走进徐宅院门时,赵砚白正站在堂屋门外的走廊上抽烟,见他回来了,愣了一下,喊了他一声:“晏清。”

    徐晏清顿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声:“进去坐。”

    赵砚白,拧灭了烟头,回了句:“好。”

    说完,又抬头看了眼徐晏清的脸色,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自上次在滑雪场,他和祁愿打过照面后,连带着他俩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奇怪。

    两人一道进了门,刚迈进门内,就听一个徐家的婶娘笑着打趣了声。

    “这好,晏清和知苑呐是青梅竹马,和砚白又是发小,这日后的夫妻关系和郎舅关系都好处咯!”

    一旁,正陪着赵母说话的蒋女士也抬头看过来,笑着说了声:“谁说不是呢?”

    赵砚白闻声转头看了眼徐晏清,他好似不以为意,套了笑了笑,并未作答。

    走过去,神色恭敬的和赵母打了声招呼,又去男聚集的牌室,和正坐在牌桌上大杀四方的赵父打了声招呼,就又走了出来。

    蒋女士一脸欣慰地看着,招呼他过去坐。

    赵母见状,也笑得一脸慈爱,出言关心道:“怎么觉得晏清这段时间瘦了不少?要注意身体啊。”

    言辞里尽是对这个未来女婿的满意与疼爱。

    徐晏清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顿了顿,还是笑着点头称了声:“是。”

    蒋女士也跟着笑了起来:“哎哟!昨晚看知苑给你们打电话,漂亮了那么多,我们晏清也有压力的呀,可能是怕等婚礼时,觉得自己配不上知苑,急得咧!”

    蒋女士虽说是个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但说话的口才方面却是一等一的,哄人一把好手。

    果不然,赵母被哄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这是哪的话,俩孩子般配的很。”

    说完,又转头看向徐晏清,问了声:“你们俩昨天联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