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的笑声更清脆,可丝毫不悦耳,只有一阵阵冰寒。
那白气冒出鼻孔后,我就觉得浑身发软,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砰!
洗手间的门被重重关闭。
那一大把黑漆漆的头发瞬间散开,露出卢小姐惨白而又怨毒的脸,她嘴唇直接附着下来!
猛然间,一双手狠狠抓住她的脸,似是要将她撕烂!
那双手,根本不像是人手,手指短粗,却带着尖锐的指甲。
惨叫声从卢小姐口中炸响。
她猛地往后一翻,从我身上离开。
我哧溜一声,用力吸了口气,就感觉一股暖流被鼻子吸了回去。
一下子,身体的疲软消失不见,恢复正常。
卢小姐惨叫连连,她整张脸直接被抓烂,双手拼命去抓脸上的手,身体不停在门墙上撞击。
我头皮更阵阵发麻,一个浑身白的像是被泡肿了的侏儒,挂在卢小姐后背,那些头发不停在它身上缠绕,要钻进鼻翼,耳朵,甚至是眼睛。
可又像是蛇一样,只动,不敢真的往里钻。
下一刻,卢小姐猛地窜起身体,她手脚特别僵直,斜朝着厅门冲去!
一阵劲风,门轰然被吹开,她冲出去后,朝着更远处狂奔,那东西还是挂在她身上,怎么都甩不掉。
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迸出来了。
河神老爷!?
此前的距离远,现在我看的清楚,这河神老爷不就是河伯,水尸鬼吗?
只是水尸鬼一身漆黑,就像是水中的猴子。
这河神老爷浑身上下没有毛发,像是掉干净了,又像是得了白化病一样。
不知觉间,手腕居然松开了……
随着卢小姐离开,那些水草也没了……
撑着坐起身,我手脚却还是有种抑制不住的发软……
颤巍巍的走出洗手间,才瞧见厅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人,正是白姝灵。
此刻的白姝灵,神态模样分外清冷,更带着一丝厌恶和鄙夷。
“你果然不行,不像是个男人。”
“学了风水术,还对付不了一个死倒,差点儿被人吸干了阳气。”冷冰冰的话没有丝毫温度。
“给你三天时间,回到黄渠村,将我尸体从水里带出来。”白姝灵下令。
我眉头紧皱,神色多了一丝沉冷。
“怎么,对付不了死倒,你要对我说什么?做什么?废物。”白姝灵冷声再道。”
白姝灵一直在小二楼里。
更不出我预料,的确被另外一部分意识主导了思维。
只是我没想到,卢小姐偷袭我,她居然真的完全置之不理……
甚至我觉得,卢小姐进来,她是知道的,她也没有提醒我……
平日里,她忽然冒出来,忽然说两句冷话,这都还好,就算是上一次我将罗盘落在死水潭子,这都没问题,本质上是我心急。
可这种节骨眼上,容易出大事!
“姝灵,醒醒。”我沙哑喊了一声。
白姝灵的眼神,更为厌恶起来。
只不过,她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滚开啊!”她一声尖叫,甚至是都有了重音!
这尖叫声没变化,她的主导没恢复!
蹬蹬蹬的脚步声在靠近。
白姝灵骤然消失不见,一下子,我兜里变得沉甸甸的。
一道人影窜入屋内,不正是苟驹吗?
“陈先生,你这儿没事吧?我听到声音……”苟驹话音未落,就盯着洗手间的门,咽了口唾沫。
“河神老爷钻出来了,一长串水迹,是来了你这里,我还听到了惨叫声,这里是……”苟驹再度开口,不自然的问。
“没事,卢小姐找上我了,河神老爷把她撵走。”我缓住了心神。
“这……不应该啊?”苟驹一脸诧异不解。
不止是他不解,我一样如是。
卢小姐本就不该缠上我。
白姝灵还没有恢复主导,只是另一股意识发现苟驹来了,避过他而已。
先前我接受的信息又多,这多重事情压下来,就让我脑袋都一阵嗡嗡的刺痛。
“嘶……”苟驹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瞅着另一个方向。
我随之扭头一看,才瞧见靠左的一面墙上,居然贴着一个好大的喜字。
只是这喜字不红,反而惨白,甚至还湿漉漉的往下渗水,导致整面墙都变得湿润。
“我说呢……卢家的事情,咱们没插手,卢小姐来过,警告过,就不该出现才对……”
“搞半天,卢小姐看上陈先生你了……”
“死倒杀人泄去怨气,就是河尸,她要是个没嫁娶的处子,就得找婚配男子,陈先生,你点了她的位置,她恨你,又怕是因恨而生情……”
苟驹这番话,更让我一阵恶寒。
我很想说荒谬。
可喜字就是实打实的挂着,扎眼极了。
脸色再微微一变……我想到自己这条命数的特性,棺生子,本来就招惹东西。
白姝灵的婚约是要护着我的。
可另外一股意识,先前刻意松懈,才让危险落到我头上……
如果河神老爷没能把卢小姐除掉,她就还得来找我!
“这事儿……说来也巧了……”苟驹再度开口,带着一丝试探。
“什么巧了?”我才接了话,强忍着眼皮的狂跳,思绪还是紊乱。
白姝灵得和我一条心,才能规避凶险,否则我的命数,也会不停带来麻烦。
因此她的另一个主导意识,得想办法抑制住才行。
我思索间,苟驹咳嗽一声,才说:“还是卢家的事儿,卢老爷子弄得咱们饭没吃好,我打电话到卢家那里,把他们一顿痛骂,陈先生你的话我是完全带到了,让他们别来惹您。”
“结果呢,卢家好一通道歉,非要登门谢罪。”
“陈先生你说,这不是巧了吗?卢小姐缠您,总归是要有个说法。”
我一愣,盯着苟驹的双眼,没有挪开。
“你答应了?”我问。
苟驹赶紧摆摆手,说:“我肯定没有,一码归一码,之前的事情结束了,掺和不到一起。”
“就是吧……卢家这一次,先说的钱,要给的太多了,就求您出手帮个忙。”
“当然,我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可以让他们见您一面,道歉是行的,别的我做不了主。”
我:“……”
苟驹先前表现的规矩感的确很强。
说不管的是他,现在掉钱眼里的,又是他?
“我没有兴趣。”我摇摇头,才说:“如果他们已经来了,就让他们走。”
“那卢小姐……”苟驹不自然的说:“她肯定还来,我意思就是,这被缠上也不是您想的事儿,您总归要解决,为什么不赚一笔?卢家给的,是真的很多。”
我本来还要拒绝。
可想到卡里多的那几千块,稍微打了个迟钝,问了句:“很多,是多少?”
苟驹五指张开。
“五万?”我再问。
“呃,陈先生开玩笑了,五万,他们也好意思,是五十万,陈先生要能解决的话,后续还有感谢。”苟驹说。
我晃了晃头。
一时间,脑子思绪被冲得干干净净,一阵阵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