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他和我妈之间……有啥瓜葛?
“出事前,我见过她,这手镯是她亲手交给我的。”
如同晴天霹雳。
我再也淡定不起来了,隔着茶桌,握住了他那双苍老的手,眼眶湿润,“老堂主,您认识我妈?那您能告诉我关于她的事情吗?”
老堂主的手轻轻覆在我的手背上,叹了口气,“丫头,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我斩钉截铁。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母亲,但一直没有消息……”他又重重叹气,“但我有种直觉,她没死,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活着。”
所以……
啥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
我踉跄着坐回椅子,却听到他继续说,“关于你母亲的事情,我会继续派人查找,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我母亲的事,还在努力找她,这一刻,我觉得他慈眉善目的模样格外亲切。
“好,谢谢。”
“丫头,”他接过我手中的盒子,打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对手镯,“你见过跟它们颜色一样的戒指吗?”
我一愣,很快想起,今年春节,周淮锦送我的新年礼物,那枚戒指的颜色跟这手镯几乎一模一样。
但当时时间紧迫,没来得及确认,不过凭我赌石的直觉,它们应该是来自同一块原石。
“不确定我见过的那枚是不是您说的那枚?”在老堂主面前,不敢如此肯定。
“丫头,如果不介意,能把那枚你怀疑相似的戒指给我看看吗?”老堂主竟然用了敬语,就为了那枚戒指。
我下意识地摇头,“我只是隐约记得在哪儿见过,但那戒指不在我手上。”
“丫头,那枚戒指至关重要,牵扯到你爸妈的事,如果……可以的话,你一定要设法拿到它。”
震惊,前所未有的震惊。
如果他说的戒指就是周淮锦给我的那枚,那……
我本以为老天会怜悯我,给我点喘息的空间,没想到,这一切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股脑儿地倾泻而下,根本不给我缓口气的机会。
回到车上,不知道该去哪儿,以我现在这状态,哪儿都不适合。
在车上枯坐了两个多小时,脑子混沌一片,拼命想把这些天发生的事从脑袋里赶出去,可越想赶,它们越往我脑子里钻。
“滋滋……”
放在储物箱里的手机,撞着箱壁,发出低沉的声响。
我无力地接起电话,是老四,声音焦急,喘着粗气,“沈小姐……爷……爷不见了!”
“你说啥?”我怀疑自己听错了,还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老四咽了口唾沫,“爷今天在办公室突然失踪了。”
我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中午秘书给爷送饭时发现他不在,他办公室就那么大,能藏哪儿去……”
我身体猛地一抽,头开始发晕。
“你们这些人是吃干饭的吗!这么大个人都看不住?还是在周氏的地盘上!”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气愤,我声音越来越高。
“沈小姐……这是属下的失职!”电话那头,老四的声音战战兢兢。
虽然看到他跟楚盈盈在一起时,我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但他毕竟是我丈夫,我儿子的爹!
昨晚,他还说好今晚跟我去看新电影。
现在,才过了几个小时,活生生的一个人,大白天的竟然不见了!
谁这么大胆,敢在周氏的地盘上动手?
马安,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马安!
这小子上次在南非就对周淮锦动手来着!
正想挂电话给老堂主求助,老四的话却让我愣住,“沈小姐,绑匪说,要用东西交换。”
“啥东西?”我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测。
“说是翠绿色的玉石戒指!现在只能用戒指换爷了!”
这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老堂主刚跟我提过这戒指,转眼就有人上门讨要。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玫园等我。”
回到玫园,我直奔卧室,找到装首饰的小柜子。
手忙脚乱,不小心弄掉了一堆东西。
翻了半天,才找到过年时周淮锦给我的礼物盒,打开一看,贺卡和红包都在,唯独少了戒指。
怎么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明明放在盒子里的。
我把柜子里的东西全倒在地上。
我就不信邪,东西还能不翼而飞了!
宋阿姨听见动静,上来看看,见满地的乱七八糟,紧张兮兮地问,“沈小姐,您在找啥?告诉我,我帮您找。”
“宋阿姨,你见过一个翠绿色的玉石戒指吗?那种透明晶莹的?”我病急乱投医,忘了宋阿姨从不乱动我的东西,她咋可能见过啥戒指。
“啥样的戒指?有照片不?”
我急急忙忙拿出那对玉石手镯,“就跟这手镯一样质地的戒指,女式的。”
宋阿姨一见那手镯,脸色瞬息万变,支支吾吾,好像这对镯子让她很为难。
当时我一心想着找戒指,没多想。
老四这时赶到,他顾不上别的,站在门口就说,“沈小姐,找到了,那戒指在楚小姐那里,但她死活不给,不管我们出多少价钱,她就是不肯卖!”
楚盈盈?
这事儿越来越复杂了!
周淮锦不是那种送出东西又收回来的人,那戒指咋会跑到她手里!
老四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瞅,脸色唰的一下变了,“沈小姐……是爷的照片……”
我晃晃悠悠地扶着椅子站起来,接过老四的手机。
照片里,一个男人手脚被捆,躺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
如果不是我对他的每一道皱纹都了如指掌,我肯定会以为这是个冒牌货。
威风八面、掌控风云的周淮锦,竟然落到这般田地,他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一刹那,心口像被万箭穿心,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老四!带我去见楚盈盈!”我从未在遭遇困境时如此冷静。
“沈小姐……楚小姐……”他吞吞吐吐,“你现在去找她,岂不是……”
我知道,此时去找她,无异于给她机会报复,但我怎能坐视不理?
不管他做过多少让我失望的事,他始终是我丈夫,我儿子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