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深还在自顾自地喝着闷酒,察觉旁边突然的动静。
男人蹭地一下起身,拿上衣服,从包房里走了出去。
黑色宾利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沈时修一只手搭在窗户,耳边回响着江禾的声音。
带着寒意的风穿过指间,他手握成拳,指节泛着白,咯咯作响。
司机屏着呼吸专心开车,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良久,才听见后排的男人淡淡地说了句,“回去吧。”
他没再问,揣摩着意思,把车开回了铭悦府。
推门的那一瞬,沈时修有些愣怔。
江禾消失不过一天的时间,却觉得已经过了许久。
一路走过去,到处都是她的影子,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二楼原本凌乱的卧室,已经被收拾得干净整洁。
沈时修特意让人吩咐,不要去换床上的所有东西。
站在床尾,凌冽的视线扫过一圈后,他抬手脱下外套,就这样躺了上去。
床单上残留着江禾身上的味道,男人埋着头,贪婪地留恋着。
翌日上午,沈时修收到了对陆延的调查结果。
这段时间忙于陆家家业,那天和江禾吃饭之后,两人就没再联系。
唯一的希望再次破灭,他没再继续颓废,恢复到往常淡漠矜贵的样子,去了公司。
日复一日,依然没有江禾的消息。
沈时修把自己淹没在工作里,连带着身边的助理,暗暗叫苦不迭。
除了齐盈。
晚上深夜,她坐在工位上,盯着沈时修的办公室,暗暗思忖。
这段时间的状态,任是谁都察觉出不对。
以往沈时修不管再忙,总是会腾出时间回家。
早上齐盈端咖啡进去,发现似乎,他是在休息室里睡的觉,根本没回去过。
这会儿也是,都快要十点了,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她捋了捋头发,拨到一边,手支着下巴,默默地等着。
好不容易等到沈时修出来,手臂上挽着西服外套,提步往外面走。
齐盈赶紧起身,拿上包包,小跑着过去叫他。
“时修。”
男人眸色微怔,回头看她一眼,深邃视线毫无波澜。
齐盈是他的二助,工作时都叫沈总。
这会儿夜已深,只有两人在的时候,才敢叫他名字。
齐盈心里紧了紧,解释道,“我车坏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程?”
沈时修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进电梯,静谧的空间里,呼吸都听得分明。
哐的一声响,电梯猛然停止。
齐盈被眼前漆黑吓得惊呼,不自觉往身旁男人靠过去。
黑暗中,她看不清楚沈时修表情,大着胆子,想去抓他的手臂。
沈时修不动声色往后挪,女人伸出的手,就这样顿在了半空。
齐盈讪讪地收回,“不好意思,刚刚太吓人了。”
听见的回应,依然是淡漠无比的声音。
物业很快过来修好,两人又重新走了出去。
齐盈自觉地坐到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瞥见后排的沈时修,正闭着眼靠在椅背休息。
她没再敢说话,下车后,看见男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不免失落。
周六晚上,沈时修回了一趟沈家。
照例的家族聚会,本就索然无味。
秦墨见他一个人,问了句,“江禾呢?”
沈时修喉咙哽了下,随口道,“拍戏去了。”
席间,沈铭章提及下周的安排,关于沈老爷子的忌日,“周一空出来,回趟南城老家祭祖。”
说着说着又继续,“把江禾也带上,你奶奶直说想见她,特意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