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腕上的金手镯曾一度迷惑了莫雨薇,但胎儿即将满三个月,情况稳定,莫雨薇开始慌乱了。
回过神来,见安桃似乎晕厥过去,她连忙掐人中,将她摇醒:“坚持住,别睡过去。”
绛莺转头吩咐安管家去找一辆板车。
安管家迅速行动,周围都是文轩侯府的穷亲眷,确实有板车,很快,他就借来了一辆。
趁着这时机,安桃勉强打起精神,又断断续续讲了今天的事。
绛莺心中怒火中烧,同时对安桃充满了心疼。
她让人将安桃抬上板车,上面铺了一层的油纸。
安管家推着板车往另一个可出府的小门去。
守门的妇人问道:“绛莺姑娘,不知道这推的是啥呀?”
另一妇人走上前,掀起油纸一看,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言语。
“她的伤已经不好治了,少夫人叫我送她出去。总不可以让她……留在府里不吉利。”
绛莺说着,给了两位妇人各一块碎银。
这种事以前也有发生,加之她们知道绛莺现在帮着府里的少夫人做管家的活,没有多疑,只在心里默默叹句造孽,便放行了安管家。
绛莺也出了小门,叮嘱安管家把安桃送到了月赏阁。
“这银子你拿着,一定要找个好大夫,一定得好好给安桃治病。”绛莺再次叮嘱安管家。
“奴才明白。”安管家忧虑地望了绛莺一眼,才推着板车离开了。
月赏阁里的绣女和小丫鬟们历来亲密无间,又个个机灵,心里对莫雨薇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她们自会好好照看安桃。
前不久的火灾让月赏阁风波未平,莫雨薇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想必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再对月赏阁下黑手了。
安桃待在月赏阁,起码暂时应是安然无恙。
返回那个杂物堆积的小屋,绛莺见那胖男子跟山羊胡的男子已被打得半死不活,便吩咐阿桂将他们绑了,带回了沁芳园。
绛莺这一路上毫不遮掩,光明正大地让人拖着两名血肉模糊了的男子回到沁芳园。
她命人将这两个家伙关进偏房,上了锁。
“小姐,您就如此放安桃走了,少夫人恐怕不会轻易罢休。”安瑶忧虑地说。
“希望夫人能念在腹里孩儿的份上,多庇护我一些吧。”
绛莺说着,目光转向安瑶,安瑶似有所悟。
“我……我的肚子疼,疼得很……”绛莺话音未落,身子一软,瘫倒在一边。
安瑶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绛莺昏了过去。
安瑶慌忙喊道:“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快叫人!快请大夫来!”
巧云洗净手进来,见到这情景,连忙派阿桂去找大夫。
安瑶安排巧云照料绛莺,自己则飞奔去集福院找夫人。
侯夫人一听绛莺腹痛昏厥,心下一紧:“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不敢乱说,请夫人来亲自看看吧。”安瑶满脸焦急,眼眶泛红。
侯夫人见状,心头更沉,难道绛莺的状况极其不妙?
绛莺腹中怀的,可是鸿涛的孩子。
不能有任何闪失!
侯夫人连忙起身:“快,赶紧去沁芳园!”
短短一刻钟,侯夫人已抵达沁芳园。
府医几乎紧跟其后赶到。
“快给她检查!”侯夫人瞧着绛莺面如白纸,急促命令道。
府医听完安瑶描述绛莺的状况,诊过脉后谨慎回答:“夫人,小姐可能是受到了惊吓,情绪激动,导致腹痛这才昏厥。”
“对胎儿可有影响?”侯夫人急切问道。
“孕妇情绪大幅波动,自然会影响到胎儿。好在小姐怀孕已近三月,胎儿状况较为稳定。用过药后,应无大碍。”府医低头回复。
“那就快开药方!”侯夫人催促道。
府医开完了方子,巧云取药到公共厨房煎药。
“到底是怎么回事?绛莺怎会被吓得如此,怒急攻心?!”侯夫人问安瑶。
安瑶回忆片刻,答道:“小姐去花园散步顺便晒太阳,听说安桃受伤被带出西南角门,心中担忧,便领着我们去看望。没想到...没想到在西南的角门旁边一间屋里,安桃被绑在破床上,瞧见两个男人正欲对她行不轨之事……”
安瑶说着,想起那一幕,眼圈泛红,身体轻轻颤抖。
“咱们府上竟会发生这种腌臜事?!”侯夫人惊讶不已。
“确确实实的。如夫人怀着身子不提,就连我这做下人的,听了都惊得下巴掉地,气得肝儿颤。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好端端的遭了毒手,在光天化日之下险些出了那种丑事,说出去谁敢信呢?”安瑶低头,话语里满是不解与愤慨。
侯夫人的面色愈发阴沉。
正当这时,绛莺悠悠转醒。
“肚子……疼……水……”绛莺嗓音干涩,虚弱地低语。
一旁的胡嬷嬷连忙倒了杯温水,送到床边,想喂给她,绛莺却猛地坐起:“我自己来就好。”
胡嬷嬷小心翼翼地将水交给了绛莺。
绛莺饮水之后,像是头一次看见侯夫人似的,含泪说道:“夫人,还求您救救我肚里的孩子。少夫人硬要安桃在我安胎药里掺红花,想让我流产。安桃不忍,偷偷换成甜菜根粉,结果被少夫人给发现了。少夫人惩罚了安桃不算,还把她直接送给两个恶徒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