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静柳是侯夫人的心腹,这话让侯夫人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虽然是她出的主意加害于人,但作为儿子,他又怎能指责自己的母亲呢?
为了顺利搜查,侯夫人只好派人去为绛莺请大夫,而她自己则领着队伍进入院子。
林鸿涛将绛莺抱进陈氏的房间暂避,绛莺焦急地示意陈氏去找符婉容。
陈氏一脸茫然,绛莺急得不行,幸好旁边的丫鬟机敏,立刻领会意图离开。
侯夫人才不顾红袖的劝阻,直接把床上的巧云拉了起来。
巧云只穿着贴身衣物,脸色绯红,显得十分虚弱。
林鸿涛一直留意外面的动静,见状立即将绛莺交给陈氏,自己走出房间。
陈氏不明所以,紧紧抱着绛莺询问,多亏绛莺主动推开她,才没有阻碍视线太久。
“娘,这是怎么回事?”
侯夫人原打算上演一场捉奸的好戏,但见状改了口风。
“你书房里面的丫鬟巧云心术不正,杀了人,尸体还留在她的房间里呢!”
红袖哪有那么大胆子杀人,也只是侯夫人借题发挥罢了。
林鸿涛皱眉问道:“娘,您让人来验过尸体了吗?巧云这样,怎么可能杀人?”
绛莺勉强坐起身,装出虚弱的样子说:“世子,是奴婢挂念家中双亲,前几天请巧云姑娘帮忙送了些银钱回家。”
“今天,巧云过来告诉我爹娘的情况,我看她发烧了,就让她留下来休息,芳凤居里里外外,谁不知道这事。”
陈氏跟绛莺本就井水不犯河水,侯夫人眼神一扫,没想到陈氏连连点头。
可侯夫人还是坚持:“可巧云屋子里出了人命,总得问个明白。鸿涛,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再找一个不难,你非要为了这个跟我对着干?”
忤逆长辈,这帽子扣下来,林鸿涛可担待不起。
这时,符婉容轻轻笑了两声:“婆母,您这话我真听不懂了。前几天我进宫,听说西四所的一个宫女房里也出了事,宫女被抓了,连带着当天值班的所有的侍卫都一块儿受罚了呢!”
刚才还说这事绛莺别管,结果绛莺这就把话递到她手上了。
虽然做法直接了点,但绛莺这份心思,我怎么能不领情?
“婆母,上次寿宴上,咱们侯府被京城的千金小姐们笑话得不轻,今天可得好好整顿整顿规矩。”
符婉容也不管这会侯夫人怎么想,转身就把今天当班的侍卫全带走了。
侯夫人在一旁咬牙:“我可是你婆婆!”
“您当然是!我这不是心疼您嘛,想帮您查清楚真相,您总不至于觉得我不孝顺吧!”
“如果您非这么想,那我只好去请皇后娘娘评评理,看看我哪里算不孝了?”
到时候,皇后一查到底,符婉容查出来顶多换个侍卫,皇后亲自来,侯府的脸面可就保不住了。
到那时,侯夫人私底下害儿子丫鬟的事,怕是要让全京城的人都当笑话讲了。
想到这里,侯夫人只能咬牙忍下:“既然是这样,那就多谢我这贤惠的儿媳妇了!”
“儿子不孝。”
林鸿涛提起衣摆,笔直跪在地上,嘴里满是自责,脸上却透着坚定。
刚才,他和父亲协商,清明让母亲回老家祭祖。
祖坟远在千里之外,加上母亲年岁已高,年前怕是回不来了。
这样一来,正好能拖到绛莺生产。
“起来吧,我同意了,明天一早就让你母亲动身。”
哪个做儿女的不希望得到父母的疼爱,偏偏林鸿涛摊上一对严厉的父亲和行事古怪的母亲。
在文轩侯眼里,林鸿涛早已失去了孩子的天真,仅凭这一点,林鸿涛就已经是个孝子了。
打发走了人,文轩侯独自打开了暗格,瞬间,亡妻的画像和供香显露出来。
亡妻刚去世那会儿,他也曾想除掉这个冒名顶替的,可时局所迫,文轩侯不得不妥协。
十多年来,她装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他差点信了这女人真的悔过了,谁知道只是为了让他放松了警惕,一次酒后,就有了林明煜。
为了林明煜,两人磕磕绊绊到现在,每次心里不痛快,他就逼着侯夫人给她的亲姐姐赔罪,心里才能舒坦些。
这几年,她一门心思都扑在争夺世子之位上,简直是走火入魔了!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亡妻留下的儿子也毁在这疯女人手里吧!
再说,林明煜本来就不是成大器的料,怎能让她轻易断送了自己半辈子的努力?
想到这里,文轩侯心里也起了波澜。
京城耳目众多,她现在又打着正妻的旗号行事,这时候动手,万一被政敌抓到把柄,岂不是落下个宠妾灭妻的名声?
但如果回老家处理干净,往后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文轩侯正盘算着,不料又出岔子了。
“侯爷,大事不好!郭姨娘突然早产了!”
这才是几个月大的孩子啊!
文轩侯一听,顾不上别的,急忙往郭氏的院子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