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我当时一直压着内心的愤怒。我去之前,都没想到余卓那么恶毒。动手时,我太生气了,没顾上害怕。”

    事后想起来,觉得不真实,仍无惧意。

    “您若是怕了,告诉我。我替您开导。”蔺昭道。

    骆宁颔首。

    “蔺姐姐,那支弩……”

    “它能替王妃出力,万分荣耀。哪怕损坏了,也是‘死得其所’。”蔺昭说。

    骆宁握住她的手:“谢谢你,蔺姐姐。”

    蔺昭轻轻拍了拍她手背:“王妃,替您尽忠是我本分。”

    骆宁眼眶微热。

    深秋夜露重,骆宁洗漱后躺下,脑子里很平静。

    她以为,夜里要做噩梦、要胡思乱想很多事,却什么也没有。

    像这寂静的夜一样,风都是徐徐的,没有任何涟漪。

    她睡到了天亮。

    早上平安无事,到了黄昏时,二婶来了文绮院。

    “……你二叔说,余卓死了。”二婶告诉骆宁。

    骆宁笑了下:“哪里来的谣言?”

    “是真的!”二婶神色惊疑不定,“具体原因还在查,好像是余卓跟洪田寨的土匪接头,可能有什么没谈拢,被灭口。此事还牵扯到了崔将军。”

    骆宁表情安静了好一瞬。

    而后,她蹙眉,“他真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你二叔说,衙门还没查明白。皇帝听闻了洪田寨余孽之事,震怒,还叫了崔将军进宫。”二婶道。

    骆宁脸色渐渐沉了:“应该不会连累咱们家吧?”

    “肯定不会。”

    “等过几日事情明确了,我找太后娘娘打听打听。”骆宁说。

    又过了两日,此事市井坊间都听闻了。

    二十岁的骁骑将军,年少有为,在盛京城里是有些名气的。

    他的死,引发不少涟漪。

    “他是崔将军部下,崔家恐怕有了不臣之心,才利用部下去接触土匪余孽。”

    崔将军出来解释,余卓回京后尚未述职,他自己也不担任任何差事,并不算他部下。

    “这位骁骑将军,在建宁侯府宴席上与王家义女私通。王氏为了义女名声,借土匪之手宰了他。”

    也有人如此猜测。

    朝堂之上,有了争执。

    皇帝听闻抓到了洪田寨余孽数人,心情好了很多。

    他坐看臣子们争执。

    有人拼命想给崔家抹黑;有人趁机想要拖建宁侯府下水。

    反而是余卓之死,变得毫无意义。

    “那位白姑娘,真有点邪门,谁招惹她都会倒霉。”周家夫人登门,和二夫人八卦。

    这话,逐渐在功勋世家传开。

    王夫人气得不轻,再次想把白慈容赶出去。

    “她是扫把星。”王夫人对建宁侯道,“不能留她。”

    建宁侯也焦头烂额,有点动摇。

    邱士东却似得到了一个明确答案。

    原来,骆宁如此厉害,杀人不动声色,就连将军都可以悄无声息死在她手里。

    怪不得阿容斗不过她。

    余卓的事,邱士东没有多说半个字。

    因为他很敏锐发现,骁骑将军之死,已经牵扯到了皇权与门阀的争斗,还裹进了两大望族的世仇。

    商户要借势,却不能作死。

    “……爹爹,余卓真的死了?”白慈容听闻这个消息,震惊万分。

    余卓到底是从三品的骁骑将军,他挺有份量。虽然门阀、功勋世族看不上他,他在普通人眼里,是人中龙凤、前途无限。

    他也是白慈容的退路。

    她有信心拿捏余卓和余太太,因为他们有封号和俸禄,却缺钱。

    他们以骆崇邺为榜样,想要一步步踏入望族。比起高攀世家女,不如娶陪嫁丰厚的白慈容。

    各有利弊,白慈容是余卓能选择的女人中,各方面价值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