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男邻居 > 第340章 深夜房客
    1

    陈有福今夜很有福,他踩着心的鼓点在深夜里开门,乔麦就像个大苹果啪嗒落到他的怀里。

    她穿着一件过于宽松的纯棉碎花睡衣,里面能藏个一个男人一只猴。今夜老陈掀开进来,他蓄谋已久的作案工具终于用上了。

    他风尘仆仆到上海来,他在丫头面前一贯的优势在遇见假洋鬼子出现时,溃不成军。他坐在她对面,他还是想她,越想她,她仿佛越远。

    城市依旧喧嚣,没有黑夜,他的黑夜是他自己,想他才是黑夜的亮光。他的丫头对这个世界永远好奇,永远新鲜,她和自己的交往还是太累了,他能想到她对妞妞没有怨言,但王琴之死和妞妞的一次次进攻,还是让她对这种生活暗生厌烦。对,她也许不是厌烦他,就是厌烦这种生活,她到了大上海,遇见另一个世界来的假洋鬼子,走神了。

    他们本是两棵樱桃树,十几年来,枝叶手拉手,根系纠缠在一起,他太了解她了。

    他每一次和她做爱,都是滋味这般鲜美,也因为这样的感觉,他怕以后尝不到了。

    他们无声纠缠了很久。

    一场久违的欢爱让他像喝了醉了一样,他在黑夜里一遍遍摸着她的脸,低声唤着:丫头,别走,别走。

    你长在我身体里,使我汁液饱满,哪里逃都是你。

    她想说。她顾不上说。她是如此快活。想喊想叫,划破黑夜,畅快淋漓,但是隔墙有耳,她把老陈的背心窝成一团塞在嘴里,房间里没有开灯,不用灯,她就是醉眼朦胧的小dang妇模样。

    老陈极度兴奋的关键时候,脑袋一扬,想策马扬鞭,驰骋水草佳美之地。他忘了这是上下铺,脑袋一下顶了上铺的床板。

    床板不是女人,没有柔软的肉体,此处有块铁家伙,回馈给他一阵剧烈的疼痛。

    要是被撞死,人家还以为他是来上海爽死的。

    乔麦听见了声音,含混地问他怎么了。

    他以革命者坚强的意志回答说:没啥,我就是太爱你了,用力爱。

    的确,他以视死如归的精神,高高低低,直到把乔麦推向云端。

    云端如此美妙。一瞬间,乔麦感觉和天底下所有勇猛的男人做了爱。

    2

    果子滑落在老陈的筐里。

    没有了杏这味药,被撞的脑袋一波波疼。他想再用一次作案工具的愿望落空了。

    她在老陈耳边说:这要是把咱俩的今夜写成小说,我就是那个被骂惨的女人,一半轻佻做dang妇,一半仪态万方做母亲。

    老陈:我最爱你dang妇的模样。谁敢骂,我挡着。

    事实上,挡不住的是他的头痛。

    但人没撞死,也就没啥大不了的事。他暗想自己不能和心爱的女人走在阳光下,不是让小头吃苦,就是让大头挨撞。

    活该。

    乔麦低声说:陆桥帅好像咳嗽了一声。

    他支着耳朵听了听:没有,小帅睡得很好。

    她的心是复杂的。和老陈的欢爱又像一次偷晴,尽管一切偷来的东西都妙不可言。但欢爱过后,她就走神了,心有一半跑到儿子那边。

    乔麦:真的有动静。我怕孩子醒了起来尿尿,一开灯不见妈妈,这么大的孩子了,知道妈妈干嘛去了。

    老陈忍住疼痛恋恋不舍的抱着这个柔软的身体,说:我了解咱儿子,打小尿泡大,一觉到天亮。

    乔麦:随我尿泡大,我就能憋住尿。坐长途汽车这个功能很管用。

    她忽然走了神,假如和李湛做爱,完事后肯定甜言蜜语,而不是讨论儿子和自己的尿泡这个俗事。

    但是她在他面前多么放松啊。

    和老陈做爱的时候有没有划过李湛的脸?人的灵魂深处藏着连自己都破译不了的密码。

    她懒得想这个问题,她不需要把自己放在道德的祭坛上,接受别人眼光的烘烤。

    有比这个问题更重要的是孩子。

    这一次是老陈听见了动静。他说我送你走。

    说完他恋恋不舍的放了她,像个瓢浮在水面。

    她按下那个瓢。说:两步远,送啥送,躺着,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呢。

    3

    他还是起来送她,即使两步远。

    院子里灯光低垂,乔麦在两步远的距离里又像猫,从一个门闪进另一个门。

    直到看见她睡衣角的最后一朵花入屋,他才放下心来。

    在关门的一瞬间,他忽然觉察了什么动静,于是关了自己的门,在院子里巡逻一番,连墙角花坛的月季,他都探寻一番,确定没有动静,他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夜风吹的头又疼了。他摸摸脑袋,靠近额头的地方有个大鸡蛋。

    这时候,乔麦屋里亮起了灯。

    他猜想是陆桥帅醒了。

    孩子白天刚动过手术,晚上入睡的时候已经不太疼了,会不会疼痛又反复呢?他看着这个人参娃娃出生长大,有着父亲般的浓烈感情。但是差了血缘关系,就把他阻挡在隔壁,连夜里的关心都不能随便给与。

    4

    乔麦刚躺在下铺。

    她能感觉到老陈在院子里巡逻的声音。有他在,她还真是安心。

    独居在民宿的夜晚,她心是绷着的。明明锁好了门,夜里入睡总感觉没锁,于是再跳起来检查一遍。有一次半夜房门有动静,她吓个半死,拿了厨房的刀就到门口,听了一会儿才发现是房东的猫在磨爪子。

    她还被房间里出现的大蟑螂吓个半死。

    大白脸房东的那双眼睛,带着精明油腻男人的一切狡猾,也让她莫名警惕。

    世界就是一个大猎场,利益和美色是男人乐此不疲的热爱。女性再强悍,在体力上是弱势。

    很难想象一个当年孤身抓贼的女人竟然如此胆小。

    呆了几天后她就不怕了。因为这是她能租到的最经济又满足基本需求的房间。上海的洋房酒店她早就看中了,理论上她能租得起,就像理论上她能买得起钻石,但是她的收入还不在这个消费层次上,离婚后致礼作为父亲的属性基本消失,钱和关心双双没有,唯一的印记是借用了他的一颗精子。独自带娃的女人,要考虑钱这王八蛋。

    所以她想,害怕这这种情绪其实也是奢侈的,当你没有雄厚的资金折腾的时候,真没啥好怕的。不如豁出去!

    老陈在隔壁,真好,她心里很安顿。今夜又有一场妙不可言的杏爱,拿掉所有压力。

    现在,她躺下来,就像饿久了的人吃了一顿大肉,那肉的余味也好。

    杏这个果子如此神奇又俗气,她借着这场身体的欢爱,明白自己心里依旧爱着老陈。

    也许让李湛长在网络里,长在她灵魂深处隐秘的角落里,是最合适的关系。

    她这样想。

    忽然屋里的灯就亮了。睡在上铺的兄弟陆桥帅开了灯。

    5

    陆桥帅起床后放了水,又喝了水。乔麦问他手术的地方还疼吗。

    陆桥帅说不疼了。他是被噩梦吓醒了,梦里母后大人被一个凶猛的怪兽撸走了。

    母子俩分别躺在上下铺,乔麦安慰了儿子几句,说隔壁陈伯伯也在,就算有怪兽,陈伯伯也不答应啊。

    陆桥帅沉思了一阵,说:今晚我看到陈伯伯买了气球。

    乔麦的心一惊。

    她和致礼没有离婚的时候,把避孕套藏得严实。陆桥帅小时候有段时间,爱翻腾东西,就把这物翻出来,乔麦就说气球,还拿了一个吹给儿子看。

    但是如今的套套,显然没有她小时候带着白粉的厚套套更好的成为一个气球。

    十岁的小男生,比同龄女生要晚熟,但是陆桥帅有时候也心细。他为什么半夜说气球的事呢。

    她在和老陈欢爱后听到隔壁的动静,会不会那时候陆桥帅已经醒了呢?他明白自己的母亲去了哪。

    多亏她兴奋的过程中往自己嘴里塞了东西。

    她该为自己应该有的欢乐羞耻吗?世俗要求一个女人做好母亲好妻子好儿媳好女儿,唯独没有她自己!

    不,绝不!

    她躺在床上,到了给儿子解开气球谜底的时候了。

    她说那是避孕套,是一种保护男人女人的工具。当你成年后,和喜欢的女生恋爱,有情感交流,肯定也会有身体交流,那时候你会用到它,不仅仅保护女生,还要保护自己。是的,男生也要保护好自己,因为这个世界丰富多彩,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暗。妈妈希望你练就铁头功,往前闯……扯远了,我们回到避孕套,男女身体交流时,男生一定要尊重女生的意愿,任何时候学会尊重女性都是一种优秀品质。这样的男生,也一定会有优秀的女生来爱。

    陆桥帅还是婴儿时期,乔麦看见什么就这样给他讲道理。有一次坐出租车,司机听了母子俩的对话,母亲对一个屎孩子娓娓道来,他十分惊奇。

    陆桥帅果然安静下来。他明白了什么,但是十岁的他也懂得了尊重母亲的面子,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就说:可我现在也喜欢李湛哥哥,要是我见到他,就问他喜欢的女生是谁。

    10岁孩子,像个小偷,看见了大人的世界。

    6

    第二天一大早,老陈刚睁开眼,就有敲门声。

    开了门,又一掀锅盖,一个大白饽饽轰然而出,房东来了。

    两个中年人的互相发射了口气的炮弹。老陈看了房东一早梳的流油的发,房东看见了老陈额头忽然长出的鸡蛋。

    原来预定这个房间的房半夜来到,非要住进去。房东一女嫁二夫,另一个丈夫也来了。

    房东谎称房间的门锁坏了,还没修,说了半天好话,又连夜给房安排了附近的商务酒店。好在这个房属于比较好说话的,就去商务酒店住下了。

    房东让老陈赶紧腾房。他好收拾房间等待正主入住。

    老陈也很配合的收拾了东西。他的确利用了房东贪便宜的毛病,成功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要是住在外面的酒店,即使离民宿再近,乔麦也断断不会舍下儿子跑去和自己寻欢。

    老陈的东西不算多,很快收拾利索来到乔麦房间。

    乔麦也不是懒人,习惯早起,正在给老陈熬粥,煎鸡蛋。

    睡在上铺的兄弟依旧睡着。

    他想过去从背后抱他的女人。但是房间太小,上铺的位置轻易看到厨房这边,于是忍了。

    他轻声问乔麦陆桥帅夜里睡得好吗。

    乔麦说着很好。

    一看,老陈脑门顶着一个鸡蛋。她一下明白是两人半夜做爱老陈被撞的记号。

    又心疼又想笑。估计这个鸡蛋一时半会儿下不去。家里又没有紫药水,一大早药店又不开门,她就冷水浸毛巾要他敷上。

    老陈乖乖接了。低声来了一句:以后干革命要小心头顶地雷。

    他毁了一个蛋,头顶奖了一个蛋。一来一去,算是成功挽回爱情的颓势。

    今早的乔麦即使没有洗脸,依旧挡不住的光彩和明艳,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吃早饭的时候,老陈的耳朵收集到隔壁有人入住的动静。

    匆忙吃完饭,他就要赶往机场。他已经十分奢侈的在上海呆了两天。

    走之前,他亲了陆桥帅的脚丫子。

    乔麦看在眼里,这是真心爱孩子才有的表现。他们本来亲如父子。

    老陈忽然想起他的一件背心忘在隔壁房里,昨晚乔麦就是咬着这背心,以洪荒之力阻挡那些快乐的叫声划破黑夜的。

    他于是跟乔麦说,先到隔壁房里找一下。

    其实,他是故意把那背心拉下的。他十分想知道那位高风亮节的房到底长了什么样子。因为房的到来,就顶替了自己和乔麦成了邻居。

    军人出身的他,必须观察敌情,即使远隔千里,都要守着自己的园子。

    门一敲就开了。

    一张戴眼镜的脸。一位温和的书生。

    老陈的心瞬间被狗吃了,被猫挠了。

    假洋鬼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