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眉微皱,东方旭将怀中的小兽捞起,一脚将两百多斤的男人踹飞出了马车,重重砸落在沙土上。
方才扶那个肥胖男人的人惊呼一声,急忙跑上前,用力想将大人扶起,奈何小瘦身子骨不及大人一半,愣是用尽全身力气都没能把他移动分毫。
见无法将大人扶起,尖嘴猴腮的那人便使唤了东方旭的便衣侍卫,便衣侍卫袖手冷观,只守在马车前。
那人回首起身,双手叉腰,像是想将平板小身显得健硕。鼠眼射出奸佞精光,尖利着嗓子喊道:“大胆狂徒,你可知这位是鄄城县令武大人。”
“拿下。”东方旭单手抱着小兽,掀开帘幔下了马车,睥睨一切,冷唇下旨。
即刻,便衣侍卫出手攻击,不一会儿就将蓝衣侍卫捉拿按地。
那个精瘦的男人见状不对,却还是拿出往日狗仗人势的气焰,只是在东方旭冷眸的威严下稍有几分凝滞,“你……你们竟敢袭击武大人,武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你们就等着蹲大牢吧。”
话语未落,尖嘴猴腮的男人便被站在身旁的便衣侍卫一抡在地,吃了一嘴沙砥。
“去县衙。”东方旭见今日此形势便知,这个县令平日里也是如此,打压灾民,又向外来之人索要保护费。此地莫说天灾害人,更是狗官压人。
此地,须得整治一番了。
到了县衙,从中走出来个干瘪的老头儿,一样松松培培穿了身官服,歪歪戴着一顶更为破旧的官帽。东方旭眸色一沉,浑身散发着冰寒之气,一个县衙,怎会有二官?
老头儿看见胖官员被人押着回来了,吹胡子瞪眼吩咐衙门内其他侍卫上前去救,老头儿的胆气和年龄一样大,站在东方旭身前指手划脚。
寒眸一示,衙门内的人都被拿下,东方旭坐在大堂正中的椅子上,翻看手边的案件,富家杀人案,被害者的家人报案,审判结果竟是报案人入狱,再翻阅几份,竟全是冤假错案。
堂下跪着一众蓝衣侍卫,两个同样身穿破旧官服身板却一胖一瘦的人。便衣侍卫侧立在旁,举剑对着当堂中下跪之人。
凤绮双手抱臂,站在大堂内一角,脸上却无来时的玩笑之色,美眸暗沉,凝视堂下的两个狗官。心中却想看看东方旭要如何处置这二人。
大堂之上如凝寒冰,散发的严寒之气足以让人血脉凝固,直坠冰谷。
“一衙二官?”东方旭冷笑一声,冷眸一转,猛地将手中的案件甩下,在胖官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胖官方才被踹一脚,伤得不轻,连跪在此处也是被便衣侍卫生生抬过来的。现下只觉得脸上一热,什么东西正顺着划痕缓慢的流下,可两只手都受了伤,无法兼顾脸上。
胖官性子胆小,知道堂上之人是狠角色,听到发问大惊失色,战战兢兢俯下前身,匍匐在地,拼命喊着求饶的话语。
干瘦的老官则是不同,叼着两根胡子,瞪大眼喊着:“鄄城的规矩,便是可有两位官员。如何?”
“又是鄄城的规矩,何人定下的规矩?”东方旭冷眸转移到那人脸上,额角的青筋微凸。
枯瘦的老脸傲慢之色尽显,他拱起手抱拳对向脑袋已经钻进地里的胖官,“鄄城的规矩,自然由鄄城的县令大人定下。”
说罢将双手放下,四周环顾持剑侍卫,声音愈发张扬道:“你们竟然敢袭击县令大人,哪怕你们不是鄄城之人,你们统统,都逃不过牢狱之灾。”
东方旭寒眼对上大堂上一名侍卫,那名侍卫便从怀中掏出一块宫中的令牌,扬起正面对着嚣张至极的老官,正声道:“堂上乃当今国君亲临,尔敢放肆?”
听到国君二字,胖官已是冷汗满身,一句话都不能从口中讲出,一身肥肉惊慌颤抖着。
“国君?”老官嗤笑一声,一把从便衣侍卫手上抢过那块令牌,凑到眼前凝视了许久,突然脸色大变,这块令牌,是皇上贴身侍卫才有的,那么,堂上那人……
老官僵直着脖颈将眼睛从令牌上缓缓转到堂上,那人呈现一派威严,怎可能是寻常子弟?
仅是一眼相视,便被其中盛寒惊得浑身抖然,慌忙俯首扑地,与胖官同等姿态,嘴中一反方才的嚣张气焰,磕磕巴巴喊着:“皇……皇上饶命,是……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冒犯了圣驾,还请……还请皇上海涵……放过我等……”
“擎宇,你说说看他们何处冒犯了朕。”东方旭将小兽放在堂案上,轻轻抚着它头上的细毛,语气寒若严冰。
名为擎宇的那名侍卫将手上的令牌收回怀中,转身面向皇上,拱手行礼,语态庄严:“回皇上,他们横赋暴敛,殴打百姓,目无王法,擅立二官,还冲突了皇上。”
东方旭依然将手停在小兽身上,冷眸却更是阴沉了几分,冷声即下:“看来擎宇还未观察仔细,朕设立监察司在此地,可监察司却谎报此地情况,定是司中与此二人有所勾结。”
“是,属下愚钝。”擎宇再次将头低下,身子却仍毅然不动。
“若按国法,此等该如何论处?”
“回皇上,依照国法,若有严重违纪之行,当行以斩首。”
堂下两人听到斩首二字,皆抖得如同筛子,放声大哭,口中涕声大喊:“求皇上饶命。”
东方旭冷眉狠挑,眼神如同战神临立,睥睨下堂,冷唇微勾,话语沁人心寒:“斩首?此法,朕看不行。”
此声一落,堂下二人以为皇上这是要绕他们一命,心中一喜,磕头道谢接连不断。
颜苏百抬头看一眼东方旭,心知他并非心软之人,绝不会轻易饶过此二人。此二人罪大滔天,饶恕了他们,便是对不起百姓苍生,东方旭心系百姓,加之雷厉风行,惩处执法,绝不会如此轻。
即使颜苏百是修习之人,不能见的人命丧于眼前,可这一刻,她却希望东方旭能用尽极致之法,让这两个狗官罪有应得。
凤绮美眸转得狠厉,生生射向堂中,手中的银丝已然发力绷紧,若是皇帝没能给此二人当得之罪,那么休怪自己血漉当场……
“将二人悬在城门,不施粮水,每日杖责二百,只需留住一口气。”停止此处,东方旭若有深意看向凤绮,“听闻凤姑娘有惩官妙计,那便劳烦凤姑娘自行发挥。”说完,冷眸似有若无往她盘起的袖口看了一眼便迅速转开。
凤绮眼眸一滞。
他怎么知道?
凤绮悄无声息松手将绷紧的银丝收回,美眸消化了狠厉转为妩媚看向东方旭,姿势依旧懒散,樱唇微扬道:“定不负皇上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