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这里寂静下来。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果然,越是亲近的人就越知道往哪里捅刀子最痛。

    孤儿院那段黑暗的过往再度撬开了我的脑袋,就好像有无数双大手在我身上乱摸,他们掐着我的脖子,攥着我的手腕,一遍遍用下流龌龊的言语侮辱着我。

    赵惟舟答应过我的,他绝不会告诉别人。

    骗子。

    我喉咙间涌上血腥味,后遗症不受控制地复发。

    一个没站稳,身旁的物件儿被我撞倒,东西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赵惟舟一行人被吸引了注意力,侧目而来。

    没看到人影。

    我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脚,几近落荒而逃。

    太狼狈了,这样子太狼狈了。

    我呼吸颤抖,手脚冰凉,躲在他们视线的死角紧紧地捂住嘴巴,不想被他们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声,眼泪也就此连番滚落下来。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就不要再占下风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家的。

    温馨的房子里,我的视线扫过家里的每一处,只觉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这里遍布了赵惟舟的生活痕迹,没有一处空缺。

    那些我为他置办的东西,我们一起买的东西,那些特殊回忆的纪念品都安安静静地摆放在原位,似乎是在表达着我到底有多么可笑。

    我靠在门上,身体泄力,连迈进去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软软地滑了下去。

    是我太天真了,我早该猜到赵惟舟目的不纯。

    可面对那样炽热的爱,我还是沦陷了。

    我还以为……我终于被爱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赵惟舟满身酒气回来,从背后把我圈住。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满是眷恋和温柔,“别做饭了,带你出去吃,你天天忙着工作,折腾来折腾去,腰都细了。”

    火热的手掌贴着他的腰腹,似乎是真心疼我。

    可回响在我耳边的,是昨晚赵惟舟说过的话。

    我转过身,挣脱出他的怀抱,带着淡淡血丝的眼睛抬起来看赵惟舟。

    (腰细不好吗,像女人。)

    我缓慢地打着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