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晚寻楠还保持着容桓走时的姿势。
死气沉沉地半卧在软榻上。
惜荷不敢打扰她,低头去将之前打碎的药碗收拾了,又擦干了地上的药渍。
见晚寻楠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终于忍不住凑了上来。
开口轻声唤她:
“晚小姐,您可要用膳,奴婢去给您准备?”
没有得到回应。
她不死心地,又唤了两声。
“晚小姐,寝殿内虽然暖和,但您身子弱,要不先穿好衣服。”
还是没有回应。
惜荷叹了一口气,感叹生活不易。
认命地转身准备去给晚寻楠准备早膳,晚寻楠忽然出声叫住了她。
“惜荷?”
她的声音有点哑,明显还带着痛哭后的嘶哑。
惜荷面上带了笑意,欢喜地转过身来。
“晚小姐有何事吩咐?”
“备水,我要沐浴。”
她想开了。
如今她在容桓的掌控之下,容桓不许她做的事,她定是做不了的。
什么避子汤,想都别想。
她只能尽量地冲去他的东西,让他的气息彻底从自己身体里消失。
能避免一分怀孕的风险,就避免一分。
“好哎,晚小姐您等等,奴婢这就去。”
不管晚寻楠吩咐什么,能得到回应总归是好的。
惜荷高兴得差点没一下蹦跶起来。
另一边,书房。
扳倒司家之后,残留的事情多不胜多。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全部变成了案牍堆在了容桓的书桌上。
他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满脑子只有方才晚寻楠冷漠厌恶的眼神。
最后,烦躁地扔了朱笔,大片的墨晕在纸张上。
他按着脑袋,叫了声:
“柯绥!”
候在门外的柯绥推门进来,看向书桌边的容桓。
“殿下有何事吩咐。”
“派人去临安曲家再查,从四年前她初到临安到两年前离开临安,事无巨细全部汇报给孤。”
之前在普济寺第一次见到晚寻楠时,他就已派人去临安查了。
可得到的结果始终让他不满。
他是因为皇后的迫害,被迫前往临安的。
所以他刻意地掩去了自己所有踪迹。
可也正是如此,他查不到半点他与她的事情。
只知道她是因为祖母重病才忽然回京。
柯绥抱拳低头应道:
“好的殿下。”
柯绥正欲退下,忽然又听容桓吩咐道:
“吩咐厨房那边今日送往慕卿殿的膳食清淡些,她用了药,吃不得太重口的食物。”
柯绥一一应着,乔公公忽然快步走了过来,敲了敲容桓书房的门。
“殿下,陛下召您,让您快些过去呢。”
听见宫中皇帝传来催命般的消息,容桓更烦了。
不耐地站起身来,快步朝外走去。
将要踏出太子府时,容桓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沉沉的目光朝寝殿的方向望去。
在这里是望不见慕卿殿的。
更望不见她。
乔公公疑惑地瞧着那个方向,又催促了声:
“殿下,快些走吧,陛下催得紧呢。”
皇宫中。
晚霄跪伏在天子脚下,哭喊声响彻云霄。
皇帝被晚霄缠得实在是烦,恨不得让身边的太监上去捂死晚霄的嘴。
最后烦躁地将自己手中的奏折一丢,砸到晚霄的面前。
“行了别哭了,太子瞧上她是她的福气。”
“你个当爹的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大早上的哭什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替朕哭丧呢。”
皇帝这话说得有些重了,晚霄不敢应承。
连忙磕头喊道:
“臣不敢,陛下洪福齐天,必当万岁万万岁啊。”
瞧着皇帝的反应,晚霄也稍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