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桓呼吸沉滞,往前凑了几分。

    大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的眼角,将泪痕全部擦去。

    “与孤在一起是痛苦的吗?孤令你厌烦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宁静。

    容桓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知道陈太医说的话可能并非是晚寻楠真正的想法。

    可那该如何解释晚寻楠忘了他一事。

    陈太医已经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的大夫了。

    他都瞧不出问题,那还有什么问题。

    他心中悲伤阴郁过了头,手上又不自觉地用力。

    恍惚间,他看见她嘴唇翕动,附耳上去听,只听见她反复地念叨着“疼……”。

    容桓的手一下收了回来。

    下意识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愣了好久,他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他要给她上药。

    ……

    晚寻楠又入了梦。

    梦中她的身体被妖魔鬼怪撕扯着,她奋力地挣扎,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开魔爪。

    整个人好像从里到外被劈开了般。

    疼痛让她不由得紧缩成了一团。

    嘴里反复叫喊着“不要”。

    忽然那些妖魔鬼怪全都变成了容桓,狞笑着一张脸对她上下其手。

    一个个围绕在她身边,如同魔音贯耳一般叫着她“娇娇儿”。

    “娇娇儿还想往哪逃,还不乖乖过来!”

    阴暗中,那只大手朝自己伸过来,对着她的身体上下摆弄。

    晚寻楠瞪大了眼,尖叫出声:

    “不要!”

    一双眼陡然睁开,眼中惊惧未散,满眼泪水。

    身体上的酸疼让她几乎一下清醒过来。

    她呜咽了两声,扯过有些单薄的锦被遮住斑驳点点的身子,慢慢将自己蜷成一团。

    从里到外的疼痛翻来覆去地炙烤着她,无一不在提醒着她。

    这次不是梦。

    她真的被容桓……了。

    丞相府兵荒马乱了一整夜,直到清晨第一抹阳光照入府中,依旧未曾停歇。

    一早一封红色的庚帖便送入了丞相府。

    晚老夫人捧着这封庚帖,双手颤抖不停。

    她浑浊的目光沉冷的扫过跪在下方的护卫。

    “这是太子府送来的!”

    下方护卫哆哆嗦嗦点头,“回老夫人,是太子殿下身边亲卫亲自送来的。”

    老夫人心沉了下去。

    缓缓闭上了眼,整个人无力地靠到了椅背上。

    晚霄瞧着老夫人的反应,也反应过来了什么。

    飞速地取过晚夫人手中的庚贴,只扫了一眼,眉眼便瞬间染上了沉怒。

    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地偏头看向一旁的霍氏。

    “这就是你给娇娇订的婚事?”

    霍氏被晚霄吼得一愣,半撑起眼皮来,取过晚霄手中之物。

    “容……容……?”

    霍氏不敢念太子的名讳,满眼的惊慌失措。

    “怎么会?”

    慌乱之后,接踵而至的是铺天盖地的嫉恨。

    她晚寻楠怎么那么好命,怎么会被太子殿下看上。

    她的薇薇对太子殿下一见钟情,这让她的薇薇如何是好啊。

    “真是欺人太甚!”

    晚霄怒得吹胡子瞪眼,袖子一甩便只身离去。

    ……

    晚寻楠将自己缩作一团,在屋子里蜷了很久。

    屋中越是安静,她的思绪便越是混乱。

    满床的凌乱与若隐若现于鼻尖的甜糜气味,无一不在提示着她。

    昨夜她被灌下的酒水,他疯狂的掠夺,身体仿若被撕裂的疼痛。

    是如此的真实。

    让她几乎窒息到昏厥。

    晚寻楠哭得有些累了。

    她强撑着腰肢的酸软疼痛,从被子里坐起身来。

    勉强翻身下床,一摇一晃地往门边走去。

    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轻轻从外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