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去上课吗?”

    温秀含糊地问道:

    “怎么了?有事?”

    “回答我的话。”

    那边的声音沉了沉。

    温秀话到嘴边,想要跟他摊牌,她不要在家里照顾他儿子,还得育儿嫂一起上什么育儿课。

    她已经出来工作了。

    但这些早就在心里打好的草稿,梦中也对他说过无数遍了,临到头,滚了几滚,却犹豫地说不出来。

    “说话啊?你在哪里?我问了佣人,你这两天都没有在家,也没有好好陪着小野,甚至饭也没有做!”

    因为关乎到他和容熙的宝贝儿子,闵京白急了。

    温秀在内心里对闵京白有着畏惧。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PUA久了,他不让她做的事,她潜意识里怕他知道。

    现在这份工作是她梦寐以求的,沈修安也似乎很喜欢教她东西。

    “我老乡家里人得重病了,我帮帮她……”

    温秀明白,她不在家,也不去上课的事,根本瞒不了闵京白几天。

    而闵京白也一定不会屈尊降贵去接触她认识的那些人。

    他问:

    “就是小野说,得了骨肿瘤的那个人吗?”

    “……嗯。”温秀一想到闵望野那晚的所作所为,就没什么好语气。

    可闵京白更加不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小野永远是第一位,其他的事等你有空闲再去做。还有一个多小时幼儿园就放学了,快点去接他,不要耽误了。”

    温秀看看时间。

    闵望野是四点半放学,而她六点才下班。

    而且他刚刚说的话,她很反感。

    他越是这样把他儿子说得天下第一重要,她就越是有逆反心理。

    闵望野不是她生的。

    闵京白成天跑到国外去跟他的白月光睡,怎么不说自己婚内出轨呢?

    他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作他的妻子。

    闵望野也不认她。

    那她为什么要为了那个不相干的孩子放弃自己的一切,然后等着被一脚踢开?

    “呵……”她冷笑。

    闵京白听见了。

    “你什么意思?想怎么样?嗯?”

    他嗓音放轻,语气却阴沉。

    最后那个“嗯”字更是尾音上挑,带着浓浓的威胁。

    好像又是她无理取闹一样。

    “我有自己的事,先不跟你说了。你儿子有司机去接,放心吧,你不是也要回来了么。”

    说完,她挂了电话。

    闵京白继续给她打。

    司机也受了他的命令,要接她。

    温秀干脆按了静音。

    “谁呀?怎么一直给你打电话?”庄安如好奇地问。

    温秀给糖果碟子装满,嘴里随意答着:

    “没谁。”

    等她下班回到家,佣人们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温秀扫视一眼。

    桂嫂靠近,为难地解释:

    “今天先生打电话回来,非常生气,问您这几天都干了什么。还把我们骂了一顿,说什么事都瞒他,差点要把我们都解雇了。”

    说着,家里的电话响了。

    像催命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是谁。

    纷纷看向温秀。

    温秀才不想接呢。

    她刚要上楼,所有佣人的脸色就变了。

    桂嫂追上来,既是劝告,也是恳求:

    “太太,先生找您肯定有事,不能不接。而且,先生还在气头上,万一……他把我们都解雇了……我是老宅的人,可她们呢?”

    其他佣人也都开口:

    “太太,快接电话吧,别让先生等急了。”

    “就是……”

    温秀不想理会,可佣人们为了各自的利益,挡住了楼梯口。

    桂嫂挽住她的手臂,带着她朝电话走去,苦口婆心:

    “太太,您现在是先生的妻子,闵氏的少夫人,先生也早已习惯把小野给你带。聪明人不该惹怒自己的靠山,而是要想好退路,尽量让自己得到更多的好处。”

    桂嫂是从老宅过来的人,深谙大户人家的内宅之道。

    她把温秀的手放在电话上。

    温秀压下心头的不耐烦。

    她知道,闵京白要绝对的服从,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喂?”

    她接起来。

    “这么晚了,你才到家吗?”

    闵京白那边明显也压着火。

    “嗯。”

    “以后课你可以不用上了。”

    温秀感到诧异。

    不过,不用上那种让她屈辱的课程,是好事。

    “知道了。”

    “你留在家里,平时也不用干什么,接送小野,陪着他就行了。”

    温秀听了,蹙紧黛眉,不由问道:

    “你什么意思?”

    闵京白不容反驳地告诉她:

    “没事不要乱跑,小野现在正是要人看着的年纪。”

    “闵京白,你这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让你待在家里享清福还不好?”

    温秀坚决反对:

    “我不要!”

    “这事没得商量。”

    他就像是温秀的主宰。

    “不要!”

    温秀放下电话,就着棉衣还没脱,跑了出去!

    “太太!”

    “太太!”

    桂嫂一拍大腿,慌了!

    闵望野扶着楼梯扶手下来,奇怪地问:

    “怎么了?温秀去哪里了?”

    桂嫂抱起他,疼惜地说:

    “太太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哎……”

    闵望野在她怀里一阵兴奋,脆生生道:

    “温秀走啦!走啦!太好了!”

    桂嫂叹气:

    “太太走了,你开心什么?没人陪你了。”

    “我才不要她陪!我要我妈妈。温秀走了,我妈妈才愿意回来。她本来就占着我妈妈的位置,赖在我们家。讨厌!”

    “哎……”桂嫂无奈。

    温秀跑回了她自己那个小出租房。

    不到三十平米,小小的厅旁边勉强隔出来一个卧室,只够放一张床。

    比起棕榈滩的三层豪华别墅,一个卫生间都比它大。

    可温秀再也不想回去了。

    她不要回去当保姆!

    她要跟闵京白离婚!

    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脑海里模模糊糊地飘过一些画面,像几十年前的黑白电影一样。

    白炽灯使她眼冒金星。

    她阖目,对着寂静的空气轻轻叫了声

    “妈……”

    ……

    第二天一早,她的闹钟还没响,就被一阵粗鲁的敲门声惊醒!

    “开门!在不在?开门!”

    昨晚失眠,到凌晨才睡着。

    温秀头痛欲裂。

    “开门!开门呀!”

    她坐起来,外面的敲门声让她忐忑。

    “谁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