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领着王大嫂婆媳两人回了我家。
把情况大概给我妈说了一遍。
我妈本就心善,一看王小虎被那些脏东西折腾的那么可怜,顿时眼眶都差点红了。
一个劲说小孩太可怜了,让我一定给想想办法。
就算大人有错,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该受这份罪。
吃过晚饭,我便拿了铺盖行李,去白龙庙临时弄了两个地铺。
送王大嫂婆媳两人回白龙庙休息的时候,两人对我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搞得我也很是不好意思。
关好庙门,我也没真的离开,而是在白龙庙附近选了个隐蔽角落蹲守下来。
从王大嫂的讲述来看,天天晚上跑到她家院子里哭丧的那些脏东西。
和其亡夫王大山之间,的确有很深的恩怨。
定然不会轻易放过王大嫂一家三口。
保不齐今晚也会一路追到白龙庙来。
虽说白龙庙里有白灵素的神像在,寻常冤孽邪祟别说闯庙,就是靠近都得掂量一二。
不过缠上王大嫂一家三口的那些邪祟,明摆着人多势众。
我守在外头,一来防范万一,二来如果那群冤孽邪祟真跟过来。
正好让我今晚看看那群冤孽邪祟,到底是什么玩意。
根据王大嫂所说,那群冤孽邪祟都是下半夜一到,便跑去她家院子里哭丧。
大概也就三点左右。
所以我也并不着急,守在暗处耐心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悄然流逝。
终于在马上快要三点的时,不远处通往白龙庙的路口,突然平白无故掀起了一阵风。
一股透着些许阴森的气息慢慢扩散了开来。
跟着那路口处,便是凭空冒出了一团白茫茫的雾气。
雾气像是从地底、又像是从空气缝隙中飘出来一样。
雾气越来越浓,最后整个路口都被那白茫茫的雾气所笼罩。
我躲在暗处,没有立马现身,而是全力运转体内罡气、催动妖眼,仔细看那团雾气。
透过那白茫茫的雾气,我果然看到里头有一群披麻戴孝的‘人’。
那些人耷拉着头,偶尔能看到一双双血红的眼睛。
姿势也很奇怪,不像是正常人站着,身形反而像是上了岁数的老太太,有些佝偻。
似乎是碍于白龙庙里白灵素的气息,那团白雾并没有第一时间靠近白龙庙。
就飘在路口,远远看着白龙庙,雾气里头隐隐约约飘出来一阵像是许多人凑在一起议论说话,却又像是一群动物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声音。
距离挺远,我也听得不真切。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雾气里头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了。
似乎是那群脏东西意见达成了一致。
裹着那团白雾,便朝着白龙庙飘飘忽忽靠了过来。
雾里头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哭丧声也随之响了起来。
走在前头的几个‘人’,手里头提着篮子,一把一把往外撒着死人钱。
呼。
夜风一吹,那些死人钱飘的到处都是。
走在最中间的那些披麻戴孝的‘人’,则是抬着几口黑漆漆、满是死亡气息的纸扎棺材。
我躲在暗处,慢慢抽出七星剑紧握在了手中,左手夹了一道破煞符。
等到那团浓雾靠近,我这才看清楚雾里头那群披麻戴孝、抬着棺材哭丧的脏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老鼠。
一群大老鼠。
每一只都肥硕无比,只怕比寻常家猫也小不了多少。
一大群老鼠披麻戴孝、两只后脚着地,走起路来乍一看,真的就像是身形佝偻的人。
其实那些老鼠远没有人那么大,之所以王大嫂婆媳两人,包括我远远地第一眼看过去。
感觉这群披麻戴孝的老鼠,有人那么大。
一来是老鼠披麻戴孝、直立走路酷似人,二来就是这些老鼠成了气候,能一定范围内影响人的视觉效果。
走在哭丧队伍最前头的那只老鼠体型最大。
看起来比一般家猫还要大了两三圈,一双鼠目血红血红的,在夜色下还泛着光芒,透着一股子凶残。
更渗人的是,那只大老鼠手里头还拄着一根拐杖。
身形佝偻着走路,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老妪。
“原来是一群成了气候的大耗子,怪不得天天晚上下半夜跑去王大嫂家院子里哭丧,天一亮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是不知道王大山到底因何事,和这群大耗子结了怨?”
民间有句老话叫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字面意思来说就是老鼠和猫这两种动物,行动之时都有自己的一条路线,人很难跟得上。
尤其是老鼠,还擅长打洞,几个眨眼就能钻的无影无踪。
眼瞅着那群大老鼠披麻戴孝、抬着棺材、哭着丧就要走到白龙庙门口。
我也不在躲躲藏藏,提着七星剑纵身一跃,从藏身处跳了出来,直接持剑挡住了那群大老鼠的去路。
且不说王大嫂婆媳两人,还有王小虎既然求到白龙庙,我也答应帮忙。
今晚就不能让这群大老鼠祸害她们。
就是搁在平时,我也绝不会让这些玩意,冲撞了白灵素、玷污了白龙庙。
“那来的一群大耗子,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就往里头闯!”
“还抬着棺材,活拧巴了?”
我气沉丹田、运足了罡气,两句话带着罡气,宛如虎啸龙吟。
吓得走在队伍最后面的那些体型稍小,还没完全成气候的老鼠只哇乱叫,要不是最前头那只大老鼠立马稳住局面。
估计那些小耗子早给吓得抱头鼠窜了。
“呵呵,白龙庙?老婆子在一片地界上也活了三百来年,可从没听说过有什么白龙!”
“无知小辈,你莫要以为懂一些阴阳之事,会一些手段,就能随便插手。”
“庙里头那一家人,与我有死仇,劝你最好别自不量力。”
拄着拐杖的那只大老鼠,往前走出一步,手里拐杖狠狠一戳地面,开始口吐人言。
说起话来,倒是像模像样,只是那声音甭提多难听了。
就跟那嗓子眼里头卡了一口十年老痰似的。
每说一个字,都会呼哧呼哧发颤。
“呵呵,你和王家有什么死仇恩怨我不清楚。”
“可你不过区区一只活了几百年的大耗子,勉强能够学人语,连这兽体都没褪去,更别提化成人形,也配在白龙庙前撒野?”
话音落地,我也不气,手中七星剑亮出,脚下天罡北斗步往前一踏。
一声敕令落地。
七星剑带着无匹剑罡朝着跟前一划。
地面上一条触目惊心的剑痕立时浮现出来。
但凡越过那条剑痕的白雾,皆被七星剑剑罡斩了个粉碎。
这一剑不足以吓退那只有三百多年道行的老耗子。
但足够让她身后那些小耗子抱头鼠窜了。
眼瞅着自己那些鼠子鼠孙被我一剑便给吓得扔掉棺材、纸钱,疯了似的朝着两边逃窜。
拄着拐杖的老耗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一双血红的鼠眼眯了起来,恶狠狠盯着我。
“小辈,你当真要插手此事?”
“王大山残杀我数十族人,此仇比天高、比海深!”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背得起此番因果吗?”
“我呸!一群山野老鼠,何来杀人偿命,你们是人?你口口声声说王大山残杀你数十族人,到底是事出有因、还是恶念作祟,我可不会听你这大耗子片面之词。”
“再者,就算王大山真是恶念作祟,人死债消,他已经死了,死后成了怨鬼还被你们纠缠折磨,你个大耗子还真想让人家绝户不成?”
“待我查清楚来龙去脉,是非曲直自有定论,今晚有我在,这庙你们这群大耗子进不去。”
“不信来试试看我这七星剑是否能宰了你!”
说着我手中七星剑一抖,剑刃在夜色映照下,寒意森森。
更是发出翁的一声剑罡破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