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梵逍面露难色,“哦……这个……”
“你可以不用现在就回复我。”安雅的手指自他脸颊上滑过,“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怎么样?”
因为离得近,傅梵逍嗅到她指尖淡淡的血腥味儿。
餐厅之外的大厅里,各种各样的枪|支|匕|首都堂而皇之地摆在那里。
傅梵逍很明白,这个表面人畜无害的女人,狠辣起来远不是他能想象的。
“好,我考虑一下。”他装着很为难的样子。
这是一个留在白羽会的好机会。
虽然觉得厌恶,但傅梵逍也不想放弃。
两人坐着一起吃饭,他能察觉到安雅的目光始终在他的身上游走。
担心她会起疑,所以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只是规规矩矩吃饭。
吃过了饭,安雅便招呼底下人把傅梵逍送出去。
傅梵逍被手底下的人引着往外走的时候,安雅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
两张完全不同的脸,举止体态也大相径庭,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第一眼看到这男人的背影,她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个远在桐州、比她小了差不多二十岁的男人。
她第一次以家庭医生的身份进入傅家,见到俊逸卓然的他时,心里就莫名地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感。
然,她是惯会隐藏的。
不管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还是她自己本来的身份,她都隐藏得很好,所以他才放心把他最心爱的女人交给她,让她来负责她孕期的产检和照护。
她本来就是个风流成性的女人。自从接手了白羽会之后,倚仗着手中的权力,她不知道玩弄过多少男人,但自从进了傅家见到他之后,她就觉得其他男人没什么味道了。
后来离开桐州回到这里,即便是找男人,她也会找身材气质和他差不多的,就比如眼前的这个杨宇,虽然长相平平,但她就是莫名其妙地感觉他们很像。
不过,她也向来是谨慎的。
掏出手机给底下的人打电话,“调查一下杨伯的儿子杨宇,看看是个什么来历。”
……
傅梵逍跟着引路人往外走,出了安雅的住处来到户外的时候,远远看到一道人影从面前经过,身形和举止都像极了傅霁龄。
但他明显体力不支,走路也摇摇晃晃。
他神经一紧,正打算找个理由过去,对方已经朝着他这边径直过来了,两人目光相触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傅霁龄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的苍白,他紧紧皱着眉头,像是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傅霁龄直接倒在了他面前,身体控制不住的抽搐,喉咙里有一阵阵压抑的呻吟溢出。
很像是……毒|瘾犯了。
傅梵逍赶忙蹲身去握住他的手,虽然心下抽痛,可还是装着有些惊恐的神情转头去问送他出来的男人,“他这是怎么了?”
他说过的同时,掌心里突然有一小道硬物塞了过来,傅梵逍屈指攥紧。
引着傅梵逍往外走的男人也蹲身去扶,“凌哥!”
傅霁龄就着两人搀扶的手站起来,“我进去见老大。”
他说着朝着傅梵逍刚才出来的那个屋里踉踉跄跄地往里走。
那男人在背后叫他,“凌哥,老大没说要见你……”
他充耳不闻,步履蹒跚地走了进去。
傅梵逍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纸条揣进兜里,佯装不解地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他这是怎么了?”
安雅的这个手下虽然觉得眼前这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没什么过人之处,但通过安雅对他的态度,心里便早就有了数,以后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但眼前自然是不敢得罪的,忙气道:
“出了点事儿,被老大罚了。”
“哦?”傅梵逍装着好奇,“怎么罚的?看着挺严重的”
那男人回过神来,“这个您就别问了,我先送您回去吧。”
傅梵逍生怕言多必失,便也没再问,直接上了送水的货车,由那男人引着一直出了庄园。
一直出了那男人的视野,他才匆忙打开傅霁龄给他的纸条,见上面简简单单地用黑色中性笔画了个月亮。
他明白这是傅霁龄在向他传递什么信号,便将纸条揣回兜里,打算回去问杨伯。
……
夏蝶的精神这几天越来越不好,一天二十四小时,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处于昏睡的状态。
不过,醒着的时候,她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傅霁龄一连两日都没有出现,她心中焦急,傅梵逍又出去了许久,她便更加地惴惴不安,听到外面的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她摸索着坐起来,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直到听到傅梵逍熟悉的声音,像是在跟杨伯低声说着什么,她竖着耳朵听,但两人的声音很低,也没听出什么,她紧接着就听到傅梵逍进了房间,
“怎么起来了?”他问。
“我有点担心你。”夏蝶说。
傅梵逍走过去拥了拥她的肩膀,让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放心吧,不会有事。”
“那阿晏呢?”
她还是习惯管傅霁龄叫“阿晏”。
傅梵逍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他没事,而且他说了,今天晚上会过来。”
他刚才把傅霁龄的那个纸条拿给杨伯看,杨伯说这代表着他今晚会过来,让他们暂时不要有其他行动。
“那就好。”
傅梵逍深看了夏蝶一眼,她这几日的精神越来越差他是看在眼里的。
之前在桐州的时候,顾潮汐就曾经坦率地说过她的情况,如果不及时找到有效的解毒方法,恐怕就只能眼看着她油尽灯枯。
他不由地又想到了安雅。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没有防备,偏偏选择安雅来做她的孕期保健医生,她是不是就不用受这样的苦?
想到这一层,他心下酸涩,禁不住伸手将她搂得更紧。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