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巧了。”
傅梵逍有意识地调整了发声的方式,所以声音听起来跟平时有所不同。
那女人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就像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傅梵逍也不再说话,只是垂手站在那里,一副被她看得很拘谨的样子。
不多时,扛水进去的男人从里面出来,看到那女人,表情里透出明显的恭顺,“老大,您回来了。”
那女人应了一声,冲着那男人摆摆手示意他走,那男人招呼着傅梵逍刚要上车离开,便听到那女人说,“让他留下。”
傅梵逍抬眼看过去,见她指的正是自己,他正愁没有理由留下来,对方这话正中下怀。
那彪形大汉愣怔一下,旋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傅梵逍一眼,连声应着离开了。
傅梵逍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目光里那一瞬而过的暧昧,心下不由厌恶,但还是强忍着。
女人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进来吧。”
傅梵逍抬脚跟着她往里走,一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从外面看,不过是比较宽大的民房,可到了里面才发现布局奢华至极,与傅家的居住环境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跟在女人的身后往里走,目光也在不断的打量着她。
这个女人|大概四十多岁,个头不高,身体圆润匀称,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听在耳朵里总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这是一直以来她留给傅梵逍的印象,也正是因为这个印象,他当初才会把给夏蝶保胎的任务交给她。
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傅家之前的家庭医生——
安雅。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说起话来慢声细语的女医生,会跟白羽会的一把手扯上关系。
他也是昨天在听傅霁龄说了她的身份之后,才对于夏蝶中毒的事情豁然开朗。
夏蝶之前的孕期保障几乎是完完全全由她在负责,想下毒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
一想到这一层,傅梵逍便后悔不已。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真正害了夏蝶和他肚子里的孩子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同时他也明白了自己的父亲傅绍元为什么会一直跟她走得很近,他曾一度以为两人之间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也是在昨晚听了傅霁龄的话之后才意识到,其实两人的关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肤浅。
男女关系,不过是对他们真实的上下级关系的掩饰。
父亲自始至终都在暗中受她的控制。
他跟着安雅一直往里走,最后在一个类似餐厅的地方停了下来,餐桌上摆满了饭菜,无一例外地都是人间极品美味。
随便一道餐前小点,就足够一般家庭差不多一年的饮食开销。
傅梵逍自然也是司空见惯的,但想到自己眼前的身份,不免也要装出一种惊叹又局促的神色。
餐桌上只有两副碗筷,所以,坐下来一起用餐的,应该就只有他们两个。
傅梵逍正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安雅的用意,对方人畜无害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坐。”
安雅指了指他旁边的一个座位。
傅梵逍刚在他身边做好,安雅便靠了过来,手肘搭上他的肩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他的喉结。
傅梵逍心下一阵厌恶,同时也怕她发现贴在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本能地往后撤了撤身子,表情里装出局促又害羞的样子,“姐姐,我……我是有家室的人。”
安雅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你有没有家室,我说了算。”
傅梵逍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装出有些害怕的样子,“姐姐,这……”
安雅站了起来,走到背后将两条手肘都按在傅梵逍的肩膀上,“你知道我是谁吗?”
“刚才我听那个大哥叫你老大。”傅梵逍老实道,“所以,您应该是这里的一把手。”
安雅笑,“那就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很多你在其他人那里得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