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安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像是被抽走魂魄的木偶娃娃,这种程度的打击,不亚于让钟蔓再当一次植物人。
“没事,我们多抽时间,好好陪伴儿子,一定会有见效。”绍京宴说。
钟蔓点了点头,她跟绍京宴商量了一下,利用三天时间对各自公司的事情进行分配处理,以出差为由,全心全意为儿子进行心理疗愈。
一家三口去了国外的马尔代夫海岛,在这里,夫妻两个带着安乐在大海上看海豚,在海景房的阳台上喂海鸥,又拍了很多很多幸福的照片……
时间过得很快,又过得很慢。
一个月,安乐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那次的受伤对他造成的伤害是毁灭性的,几乎击碎了他对这个世界的美好向往。
以至于,他像是重新回到娘胎里,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跟任何人进行感情交流。
钟蔓的心态也被她亲自打碎重组,从一开始的崩溃、悔不当初,慢慢的逐渐接受这个事实,学着放下,学着告诉自己凡事都有两面性,如今她跟绍京宴都多了跟儿子相处的时间。
甚至她也在慢慢的逼自己回归正常生活,在儿子休息的时候还能抽出时间来处理公司的各种事务。
用她对绍京宴说的话来阐述,她要以身作则,告诉安乐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值得为之奋斗的美好事务,总停在过去,是对自己生命的浪费。
孩子还小,但钟蔓知道他也会用心去观察,用心去领悟自己妈妈为他立下的榜样。
他们在世界各地旅行,见识了很多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也领略了不同地区的珍馐美味。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在一次海边的篝火晚会上,钟蔓看到了儿子脸上的笑容。
那一瞬间,她几乎喜极而泣。
第三个月的时候,安乐终于发出了一声“妈妈”。
钟蔓紧紧抱住儿子,在他额头上留下激动的吻,“儿子,谢谢你,妈妈爱你!”
医生也说,安乐的身体已经近乎痊愈,但以后还是避免他单独相处,给他的爱要超越正常儿童的两倍。
钟蔓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安乐会成为她跟绍京宴的独子,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人跟他分享他们的爱。
漫长的旅行终于结束,回到京市,安乐带着笑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他的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叔叔姨姨一个个都激动得无法自已。
“安乐,安乐,跟淘淘哥哥玩……”淘淘带来了自己最喜欢的变形金刚玩具,他十分慷慨地给安乐分享了一个。
安乐也拿出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小礼物送给淘淘,淘淘开心地拍着手大笑,这一幕也令众人泪湿眼眶。
“你俩这段时间不在,出事了知道吗?”宋清拉着钟蔓在角落说话,她恨不得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大事小事全跟钟蔓说一遍。
钟蔓狐疑地看着她。
宋清凑近钟蔓,在她耳边低语:“你二弟,就是绍宁凯,被人拍到嫖娼,现在还在调查呢,你们家公司现在名声是一落千丈,你不知道?”
钟蔓瞪圆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怎,怎么可能啊?!”
宋清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声一点,这事儿还能有假,你不信你看新闻,这两天刚刚爆出来的,已经上头条了,你没发现今天你们家二房一个人都没来吗,他们估计都想法子捞人呢。”
钟蔓内心格外复杂,她跟绍宁凯接触不多,但就之前那几次接触,她也能看得出来绍宁凯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又怎么会做出那种毫无底线的事。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有人暗中下套诬陷。
晚上,钟蔓跟绍京宴陪着安乐读了一会儿儿童读物,又给儿子讲了几个睡前故事,将他哄睡着之后,夫妻两人说起白天的事。
“那件事还在调查,我让陈安去帮忙了,希望能尽快把二弟救出来。”绍京宴叹了口气,眉头拧得紧紧的。
“也太巧了点。”钟蔓坐直身体,“二弟前脚出事,咱们后脚就回来了,二婶那边会不会怀疑是我们两个搞的鬼啊?”
这话音刚落,荷妈就在外面敲门,“少爷,夫人睡了吗,二夫人来了。”
钟蔓:“……”??
她这张嘴,什么时候成了乌鸦嘴了。
她无比后悔地给了自己两下。
两人穿好衣服下楼,就见薛芳菲一家三口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厅里气氛相当压抑。
“京宴,这事儿是不是你做的,你就算想拿回公司控制权,好歹也顾及一下咱们顾家的脸面,找个别的理由把宁凯从总裁之位挤下来。
你可倒好,直接釜底抽薪,使出这么阴狠的招数,你未免太恶毒了。
我们两个老东西之前是得罪过你,可是我们宁凯一直对你十分崇拜,他甚至多次主动提出要把总裁之位还给你。
这你不是不知道吧,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做出这种事儿?”
薛芳菲都快气冒烟了,指着绍京宴的鼻子,一字一句蹦的非常快。
绍宁心也跟着附和,“就是,我大哥在你撂挑子不干的时候临危受命,这一年多以来是兢兢业业从来没有一天休息过,好不容易才把公司挽救回来,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儿子都还没娶媳妇呢,不像你们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现在给他身上扣这么大一个屎盆子,你让他以后怎么找媳妇儿?!”薛芳菲直接站了起来,全力输出。
钟蔓跟绍京宴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几位先冷静一下。”绍京宴叹了口气,“正如你们所说,二弟的人品我们也是知道的,我要是想要公司,直接跟他开口,以他的性格,未必不会拱手相送,我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给自己脸上抹黑?”
薛芳菲脸色僵住,恨恨瞪了绍京宴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们两个打的什么鬼主意。”
钟蔓听得格外头大,但想起来在儿子生病期间,这几个人还算老实,没有给他们添麻烦,她心头火气就硬是忍了下去。
“二婶,你们不妨想办法见见二弟吧,看他怎么说。”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