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叔叔现在什么态度?”片刻之后,钟蔓问道。
孔玉芬已经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抹着眼泪,“我们完了,几十年的夫妻,竟然要被那个贱女人毁掉,那个贱人怎么那么不要脸,他们竟然已经在外面同居……”
“怎么可能?”钟蔓冷声喝住她,“这事儿你听谁说的,没有证据不能胡说八道。”
孔玉芬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蔓蔓你不知道,昨天我跟欣潼去找绍琰,我们想的是平心静气地跟他谈一谈,毕竟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不能做出太尴尬的事情。
可没想到我们刚走到绍氏集团门口,就看到林绚从绍琰的车里出来,两人一起去了颖河路的一个别墅区,欣潼还去问了那个小区的无业人员,对方说他们两人经常共同出入……”
好像这件事里面,谢欣潼参与的程度并不低。
换句话说,有很多事情都是谢欣潼看见并且去求证的。
那会不会她说的不对?
钟蔓宽慰似的开口:“爸不是那样的人,我更愿意相信他只是出于朋友的人道主义帮助,这件事还是让京宴再去查证。”
孔玉芬愣了一下,没想到钟蔓会说这种话似的,她呆呆地看着钟蔓,“你怎么那么相信他,你难道信不过我们吗?何况现在一切已经晚了,他怪我找了人去骚扰林清月,可我根本没有那么做,肯定是那个女的贼喊捉贼。”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钟蔓叹了口气,“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有些事情,身在其中反而看不清楚事情真相,你明白吗?
你想想看,京宴都是从小在他父亲的熏陶下长大的,京宴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么,您跟爸相处这么长时间,别人不相信他,您难道对他没有一丝信任?
而且,现在还没有到最严重的时候,如果您没做那些事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相信爸会无凭无据地冤枉您。”
钟蔓声音并不高,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有种说不出的睿智之感。
孔玉芬听呆了,终于止住眼泪。
“没想到蔓蔓现在虽然看不见,但看事情的眼光还是这么独特。”这时,谢欣潼似笑非笑地开口:
“不过,人都是会变得不是么,钟蔓,我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知道孔阿姨受到这种委屈,我真的很难过,想替她出头。
我也想过绍叔叔的为人,可是有句话怎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那个林绚对绍叔叔来说根本不是普通的朋友那么简单。”
她说的,也很轻巧。
瞬间令刚刚平静下来的孔玉芬再一次慌了。
就在这时,荷妈来通报,绍琰来了。
钟蔓眉头微蹙,先让孔玉芬回避一下,自己跟绍京宴来问问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绍琰尽管十分生气,但来这儿第一句话先问了钟蔓的情况,并叮嘱绍京宴一定要照顾好她,如果需要他帮忙,尽管开口。
随后就进入正题。
“蔓蔓,我知道你最近跟孔玉芬关系不错,有心替她辩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发火,但前提是她必须去道歉。”绍琰压着情绪说道。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到现在也很有风度。
钟蔓笑了笑,“爸,您先消消气,能不能告诉我们,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只听了妈那边的一面之词,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实情。”
绍琰沉了一口气,“这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林阿姨前段时间因为流言蜚语失去了工作,我想着这件事毕竟因我而起,便让人给她安排了个职位,又帮林清月找了个学校。
随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了,可谁知道你们妈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去找人家问问清楚,还上门羞辱,闹得人尽皆知,现在林绚没办法出门,林清月在学校也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这种事情,对于孤儿寡母来说并不好受吧,我现在不需要她补偿什么,也不在乎她究竟相不相信我,我只需要她道歉,只需要一个道歉!”
说到最后,绍琰终于压不住情绪,发火了。
“爸,您冷静一下,先别冲动。”钟蔓觉得这件事哪哪都不对劲儿,明明当时孔玉芬已经听了她的话安静下来不再去找事情了。
后来又怎么会那么激动的,该不会真是谢欣潼在拱火?
“爸,我只问一句,你跟林绚有没有私情?”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绍京宴忽然开口。
钟蔓有些无语。
要是真有什么私情,绍琰恐怕就不会再回这里了,更不会替林绚讨个什么公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果然,绍琰恨恨白了自己儿子一眼,冷声道:“你长没长脑子?”
绍京宴噎了一下,没话可说了。
“我只想让她道个歉,就那么难吗?做不到吗?”绍琰满眼失望。
“我没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要道歉?”就在这时,孔玉芬从二楼转角处走了下来,怒气冲冲的。
“绍琰,你扪心自问一下,从整件事情发生到现在,你有没有替我说过一句话,你一直向着那个贱人,我不能过问一句吗?
那个贱人表面看着温柔恭顺,可实际上根本就是一只面目狰狞的狼,她在你面前装的有多温顺,在我面前就有多放肆,你只看到她受了委屈,可你有没有问过我?!”
孔玉芬脸色铁青,恨不得亲手撕了那个贱人似的。
绍琰却是愣了一下,随后他冷笑,“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还像一个贵妇么?”
这一句话出来,厅里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钟蔓也不由得蹙眉,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
孔玉芬直接惊呆,她站在绍琰三步之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许久才缓缓说了一句:
“是谁让我变成这个泼妇模样,是谁让我每天惶惑不安,整天担心自己的老公会被别的女人抢走,又是谁,做出不可原谅的事情,还站在道德制高点来制裁我?绍琰,你凭什么!”
绍琰脸色越发难看,眼底最后一丝希望,眼看着也要熄灭了。
“你们怎么看?”他冷冷一笑,看了一眼钟蔓跟绍京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