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大早就在这儿等她,连饭都没吃,结果她一句好听话都没有。
活该她一个人上路。
呸呸,不是上路。
“我的少爷啊,这个时候可不是赌气的时候,我是真放心不下少夫人,她那么瘦弱一个女孩子,要是被人觊觎上……”荷妈竟然开始抹眼泪。
演技巨大提升啊!
“好了好了!”绍京宴起身,清了清嗓子,“既然荷妈你强烈要求,我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
说完赶紧迈开大长腿,追了出去。
“好的好的,少爷你一定要保护好少夫人啊!”荷妈瞬间换了笑脸,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一个小时之后,钟蔓愤懑地盯着不远处徐缓离开的高铁,气得朝空中挥了好几下拳头。
都怪那个可恶的司机师傅,走到半路上突然要去解决三急。
不,更令人生气的,是那辆一直别在出租车前面的黑色越野,开车的人就跟没长眼睛似的,光别别人的车。
钟蔓拖着行李箱愤愤走出高铁站,打算重新购票。
“要是让老娘再看到那辆黑车,老娘一定把它反光镜戳了,你不看你要那玩意儿干嘛?!”
她坐在行李箱上,一边愤愤地嘟囔,一边拿出手机,打开购票软件。
忽然,一阵刹车声响起。
钟蔓抬头瞥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瞬间怒了。
面前这辆黑色越野,不就是一直别她刚坐的那辆车的黑车吗?
钟蔓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越野车车窗摇了下来。
露出一张轮廓硬朗但格外帅的侧脸。
男人戴着墨镜,单手搭在车窗上,唇角勾勒出一抹邪肆的弧度。
“呦,没赶上车啊?”他戏谑道:“早知道要赶车,你是不是得早上五点就起来?原因还是太懒。”
钟蔓脸色阴沉下来。
“绍京宴,你是不是有病?”在绍京宴那张毒舌面前,钟蔓的个人素质直接清零。
是的,这个有点缺德的越野车司机,不是别人,正是绍京宴。
这句话出来,绍京宴不怒反笑,打开车门下来,两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
“去连城的车只有几趟,下一趟在下午三点,你看要不在这儿等一等?”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钟蔓看着他身后的车。
眼睛眯了眯。
“把的车借给我,一天一万。”她道。
她自己只有两辆代步轿车,不适合跑长途,更不适合跑到山村去,可这辆路虎,就很合适。
“呵。”绍京宴冷笑,“我的车,也是你能借的起的,你……”
他话还没说完,钟蔓便绕过他,打车后座车门,将行李放了上去。
然后自己去开驾驶位的门。
绍京宴愣了一下,急忙抱着她的腰将她扯下来,“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没素质?”
钟蔓挣扎开来,冷声道:“绍京宴,你到底要干嘛?”
她眉头冷凝,整个人身上散发寒意,显然生气极了。
绍京宴脸色讪讪,“你要用我车也不是不行,前提是必须我来开。”
恼怒之下的钟蔓直接懵了。
合着他搞这么多幺蛾子,就是为了跟她一起去?
钟蔓在原地思索很久,终究还是答应了。
毕竟他这个人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说开车,付钱,当保镖。
从京市到连城,开车需要六个小时。
两人早上九点出发,等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先找了个地方归置行李,稍作休整,五点,一起回钟蔓的老家祭祖。
合川县,位于连城西北方向,是个人口约46万的小县城,这两年经济较之前发达了许多,但城内年轻人还是很少。
钟蔓外公的老家就在小县城里,他死之后,被葬在了县城后方一处公墓。
山风阵阵,钟蔓左手捧着一束洁白的康乃馨,右手提着一瓶酒,来到外公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是外公年轻时候拍的,一个帅气又阳光的小伙子。
看着照片,钟蔓心里溢出苦涩的笑,“没想到啊,外公你年轻时候这么帅,怪不得能把外婆拿下。”
她在地上坐下,靠着墓碑,格外沉默。
千言万语,都凝结在了心里。
钟蔓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小时候,外公还没去世,母亲也还在世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真的是世界上最幸运最幸福的小孩儿。
脑子里思绪万千,曾经的幸福与现在形成鲜明对比,钟蔓只觉得自己活的失败。
一滴泪划过脸颊,被风吹落。
“外公,外婆,你们两个安安心心在这儿躺着,我现在过得很好,比妈妈在世的时候还要好噢,没有人欺负我,也没有人为难我,我有了自己的事业还受过了一些粉丝……”
钟蔓喃喃自语,就好像真有两位慈祥的老人坐在她面前,倾耳倾听。
绍京宴站在她身后,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走上前,打开那瓶酒,在地上倒了一片。
“外公,晚辈请您喝酒。”绍京宴缓声开口:“我是蔓蔓的丈夫,我叫绍京宴,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
走出墓园,开车出去许久,钟蔓才恼怒地问:“你干嘛在我外公墓前那么说?!”
她私心里,并不想让外公他们知道他的存在,尽管两个老人家根本听不见。
“哪怕是名义夫妻,也好歹有个身份吧?”绍京宴脸色不爽,“我好歹说出去也算是你老公,那么说有错吗,还不是为了让你外公安心。”
钟蔓冷笑,“谁知道你究竟安的什么好心。”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再帮你我就不姓绍!”
第二天早上,两人起了个大早,往郝奶奶的家进发。
郝奶奶家住在一个小小的村落里,乡民都十分淳朴,看到他们两个开的大车,都好奇地走出家门围过来看。
但看到车里坐的一对惊为天人的男女,他们更加震惊了,纷纷交口称赞。
“你们两个是来找郝婆婆的吧?”一位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鼓起勇气问。
他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钟蔓,一张小麦色的脸红了个透。
绍京宴倾身挡住她,冷声道:“是,郝奶奶的家,之前不就是这里么,怎么不见那栋小楼了?”
少年笑着说:“我要跟那位漂亮姐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