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蔓两手一摊,“我就算比绍宁心落后十年,也一定比她强,不信你到时候看,到现在奶奶天天为此事烦忧,我实在于心不忍。”
说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外公的祖籍也是连城一个小县城,她隐约记得小时候外公跟妈妈还带她去过那个地方。
“你于心不忍又能怎样,大家努力这么多年都没办法的事情,你能怎么样?”绍京宴有些无奈,语气加重了些。
“看不起人是吧,这么多年都没办法,说不定只是你们无能。”
钟蔓反唇相讥,他越是不答应,就越是让她坚定信念,一定要回去一趟。
“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听不懂好赖话,那连城山高水远,你一个人怎么回去,万一在路上遇到点事,还不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绍京宴个子高,一站起来,压迫感就出来了。
钟蔓瞪了他一眼,不愿再跟他逼逼赖赖,转身出了门。
没想到绍京宴竟然追了出来:“我警告你,不准去!”
“不好意思,警告无效。”钟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溢满讥讽:“并且,你没资格管我去哪儿还是不去哪儿,做个安分守己乖巧可人的好老公不行吗?”
“你……”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踩着高跟鞋,风情万种地离开。
绍京宴气得脸色发青。
心口莫名烦躁,满脑子都是钟蔓那张漂亮却欠揍的脸。
这两天,钟蔓去了一趟剧组,交代了一些事情,又回到老宅,跟绍老夫人说了自己要回去祭祖的事。
为避免她老人家担心,她没说自己去哪儿,绍老夫人提出让绍京宴陪着她一起,绍京宴还在气头上,立马以工作忙碌为由拒绝。
就被绍老夫人一顿骂。
“奶奶,她自己回去就行了,我没空。”绍京宴坐在茶几那边,翘着二郎腿,鄙夷地看着钟蔓,像是在嘲笑她愚蠢自不量力。
绍老夫人正要批评他,被钟蔓制止,后者笑的甜美:“奶奶,就让他忙工作吧,我一个人可以的,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给您带那边的土特产噢。”
她一开口,绍老夫人的脸立刻阴转晴。
偏巧这时,绍宁心从楼上下来,看到钟蔓也在,脸色顿时不对了。
“奶奶,您不是说今天指点我的嘛,怎么又跟她聊起天了?”她扶着楼梯扶手下来,坐在绍老夫人身边,讨巧得挽住后者的胳膊。
“我让你看得资料都看完了吗?”绍老夫人恢复了外人面前的严厉,脸沉了下来。
绍宁心一愣。
天呐,那些资料足足有十几本啊,其中还包括一些文献资料,大几百页字密密麻麻的,就像蚂蚁在爬,她怎么能看?
“奶奶,我,我能不能直接跟您学怎么画设计稿?那些基础知识,我在学校学过了。”绍宁心讪讪一笑,有点不敢看绍老夫人的眼睛。
“地基都没有打稳,怎么建高楼,立刻去看!”绍老夫人冷声开口。
这一句话,震得钟蔓也吓了一跳,想起了自己曾经也被这样对待过,不禁替绍宁心捏了把汗。
毕竟老夫人也是从年轻时候一路打拼起来的,柔肠跟铁腕都有。
当初她初学设计,虽然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天赋,可老夫人丝毫没有手软,刚开始就给了她大量书籍,让她在最短时间内看完。
她有一次稍微偷了个懒,老夫人便大发雷霆,斥责她不知上进。
绍宁心被这么一呵斥,整个人都呆了。
满心委屈不忿,恼怒地瞪了钟蔓一眼,觉得不公平。
因此钟蔓在跟绍老夫人告别之后,就被绍宁心拦住。
避人处,绍宁心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奶奶面前说我坏话了,否则她为什么对我这么狠?”
钟蔓冷笑,“你认为,这是奶奶在替我向你出气?”
绍宁心趾高气昂地抬起头:“难道不是吗?你这贱人什么时候存过好……啊!”
话音未落,钟蔓忽然伸手,捂住她的嘴。
“绍小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提出警告,你若再这样出言不逊,我不介意拿出之前你做坏事的证据,让你身败名裂。”
钟蔓目光冷冽,整个人身上弥漫着阴寒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绍宁心脸色铁青,咬着牙道:“钟蔓,奶奶不会把公司交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话说给我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钟蔓嗤笑,“小妹妹,还是再好好修炼几年吧。”
第二天早上,钟蔓收拾了点行李,拉着22寸的小箱子下楼。
绍京宴正坐在那里吃饭,余光看到她,装作没见。
荷妈招呼着:“少夫人,快来吃我专门给你做的芋头瘦肉粥,还有你最爱的凉拌小菜。”
绍京宴正准备端起粥碗,听了这话,冷着脸放下。
钟蔓有些着急:“荷妈,给我夹个三明治,我快赶不上高铁了。”
连城通了高铁,坐过去需要两个小时,之后再转大巴车到河田县祭祖。
荷妈一愣,“少夫人你要走哇,去哪儿,去几天?”
说话功夫,已经飞快地夹了一个“荷妈版三明治”,桌上的几盘小菜基本上都被卷进去了。
绍京宴面前空空,瞬间没了食欲。
“你就非要去不可,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犟?没个人跟你一起,你死路上都没人知道。”他转头瞪了她一眼,莫名的气恼。
“呸呸呸,少爷,出门前可不能说这么晦气的话!”荷妈急忙道。
“你放心,我就算死路上,也会半夜回来倒挂在你床头跟你聊天天。”钟蔓阴恻恻一笑,做了个鬼脸,猛然扑向绍京宴。
后者被她这冷不丁的动作吓了一跳,脸都变了。
钟蔓得意一笑,眼底闪过一抹鄙夷不屑。
又给了荷妈一个大大的拥抱,叮嘱她吃好喝好适当减肥。
之后便一手拿着“荷妈版三明治”吃着,一边拉着行李箱出门。
“少爷,你不跟着一起吗?少夫人一个女人家,万一真遇到什么危险……”
绍京宴不耐烦地打断荷妈的话:“那女人就是死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