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宇看到正在厅里站着的舒雅。
这女人气质很好,没人招呼她,她也保持礼貌的微笑,站在厅的旁边静静的等着,见她脾气这么温和,慕宇的心态也稍有好转。
他跟舒雅无冤无仇,他不是故意针对舒雅。
网上全是对舒雅的批判,再加上舒雅确实年纪轻轻,让他信不过舒雅的能力。
再者。
爷爷头痛许久。
一开始还积极找治疗方法。
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让爷爷的脾气越发暴躁,如今爷爷对治头痛这种事无比抵触,这女人没什么本事话,治不好爷爷的头痛,还会让爷爷心里更不痛快。
不过。
林子执意要这女人去给爷爷看病。
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舒雅能够从慕家人的态度中感受到对她的不看重,她心态没有失衡,神色也没变化,不管病人家属对她是好还是差,都影响不了她的技术的高低,她又何必着急。
“舒雅,我带你去看爷爷吧。”
慕林走过来,笑着说。
舒雅也笑,“好。”
慕林带着她上了二楼。
慕家的房子是两层,都坐北朝南,采光极好,装修古朴简约,很有韵味,一看就知道是很有底蕴且低调的家庭。
二楼有小花园。
一老人正在给花浇水。
浇花本是陶冶情操的事,但他动作粗鲁不耐烦,眉头也紧紧皱着,一看就知脾气不好。
慕林带她上前。
“爷爷,这是我跟你说的舒小姐,她是古法调香师,让她给你把把脉给你看看身体吧。”
老人放下手上的花洒,锐利的眼神扫向他们。
尽管已经七八十岁,但老人面目依然威严。
“我说了我不治!什么中医西医调香师的统统是没用的东西,连个小小的头痛都治不了,简直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慕林语调温和的劝说。
“爷爷,你别这样说啊,咱们慢慢的试试嘛,万一有用呢,舒小姐是我费了很大功夫请来的,你就坐下来让她给你把把脉吧。”
慕国良神色稍有松动。
可随即。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冷硬了起来。
“我说不治就不治,赶紧带着她走!”
舒雅心中了然。
她说话很直接,“你在怕。”
慕国良眼瞳瞪大了一瞬,“你这小姑娘说什么?我当年执行任务保家卫国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我慕国良会怕,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你为什么不敢让我给你把脉?”
舒雅语气非常淡定,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你怕失望,你饱受疾病的困扰,想必在这些年里,无数次你都疼得睡不着觉,你想解决你头疼的问题,可一次次的看病让你心灰意冷,你受不了别人给你希望又让你失望,最后演变成了绝望。”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抗拒看病,那你这病一辈子都不会好了。往日风光无限的你,没有死在执行任务中,却被一个小小的头痛折磨得痛不欲生,你甘心吗?”
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
舒雅的话把慕国良心底的郁气全勾了出来。
特别是那句——你没有死在执行任务中,却被一个小小的头痛折磨得痛不欲生,像一道响雷轰然在他头顶炸开。
他慕国良可以接受死在战场上!
唯独不能接受被小病拖累死!
“你这......”
慕国良指着舒雅,情绪激动说不出话来,手指都颤颤巍巍的。
慕林赶紧扶住他,然后对舒雅说。
“学妹你别刺激我爷爷了,要不然你改天再来,我先做做我爷爷的思想工作?”
慕国良手死死握住慕林的手腕。
“不!不用改天,让她今天给我治!”
慕林震惊的看着爷爷。
怎么突然同意了?
慕国良冷哼了声,“她说得对,我确实是怕给了希望再绝望,我人老了,已经受不了折腾了,但她有句话说得是不错的,如果我忌讳就医,这辈子都不会好,反正我都这个年岁了,折腾就折腾吧!”
慕林欣喜不已,赶紧应下。
“好。那我们现在就治,爷爷,你快坐下,让舒小姐给你把把脉。”
慕国良“嗯”了一声坐下。
舒雅坐到了慕国良的对面,她把手放在慕国良的手腕上,认真把脉。
她瞥了慕国良一眼。
慕国良心瞬间一缩,“怎么样了?”
难道是情况不太好?
舒雅淡淡的说,“我是想提醒你,别紧张,人情绪激动脉象会不准,你赶紧深呼吸两口气,平复一下心情。”
“哦哦。”慕国良赶紧深吸气。
把完了脉。
舒雅沉思了起来。
慕国良和慕林一个比一个紧张。
他们好怕从舒雅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
舒雅在他们紧张下,慢慢的说,“能治。”
“呼!”
二人都长松了一口气。
“爷爷,能治,以后你再也不会大半夜疼得睡不着了。”慕林这次的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诚。
“不能根治,只能缓解,但我能保证,你要是每天用我的熏香,再听我的医嘱,我能让你头痛的次数减少很多,头疼的程度也会比之前轻得多。”
舒雅跟他们讲清楚。
慕国良已经很满意了。
“这就足够了!”
之前他见过的医生都不敢打包票,有的只敢说,治了再说,他治了好几年结果一点用都没有,每天吃着特别苦的药丸,往身体里注射各种药,遭罪得很啊。
遭罪就算了,病还好不了,那才叫折磨人。
听到舒雅说能治,慕国良和慕林心下都一松,但也有几分疑虑——那么多医生和调香师都没办法解决的毛病,这么年轻的舒雅能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