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策马而去,
偌大的屋子又剩下她一人,
她躺回床上,怔怔望着床幔顶,小手不知不觉抚摸上嘴唇…
秦意一直在吻她,贪婪,虔诚,想温柔,却不自觉地啃咬,咬的她双唇渗出血丝,渐渐红肿起来…
就和涂了口脂一样…
…
思绪到现在都是乱的,
一切来的太仓促,秦意是,他们的感情也是…
明明刚见面,半天不到就亲密成这样,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若刚才抽吸声没被听到,他们可能真就有了夫妻之实…
不过做到一半的算夫妻之实吗…
都不知道秦意是怎么忍住的…
…
…
御查司,
沈渊的马车早早侯在门口,当差的几个全都沉默不语,无人有心思开口闲聊,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好些天了,
沈大人冷着脸,下面人谁敢嬉皮笑脸。
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当然,也没人敢问,有脑子好使的还是猜到了,悄悄说是和来伺候的丫鬟有关,
至于是素衣的还是红衣的就猜不准了,毕竟现在两个都不来,沈大人没人伺候,心情自然不会好…
吧?
大人的事,谁知道呢。
…
春末夏初,雷雨来得频繁,
沈渊刚出大门就嗅见隐隐的水汽气息,抬头望见乌云笼在头顶,隐有雷声从天边传来,
一个黑衣侍卫踩着雷声而来,抱拳道,“大人,找到了。”
沈渊咬牙,“备马!”
…
他一路策马疾驰,终于在雨点打下之前赶到了外环城,
是的,他在找那个丫鬟,
人是宋絮放的,他不好说什么,又是悄悄走的,无声无息,时逢他陪皇上在校场练兵,刚跑的几天他不在家,错过了最好的找人机会,
说来可笑,
他沈府的人跑了,他居然不知道,
荒唐至极!
跑了个丫鬟也不好大张旗鼓地找,只好派人暗地里搜,城门守卫说没见过,驿馆栈也没记录,
不出城,不住店,就一定会借宿,他不是没派人找过那丫鬟的舅舅家,可奇怪的是几次都是大门紧闭,一无所获。
越是一无所获,越是抓心挠肝的烦,
那个叫翠翠的或许真的说中了,
她就是个善妒,水性杨花,受点冷落就要红杏出墙的女子,
可再怎么善妒,水性杨花,红杏出墙都是他的丫鬟,他的人,
再怎么罚也要先把人找到。
…
雨滴终究还是砸了下来,把地面砸出了灰尘泥土味,他翻身下马,长靴把泥泞的道路踩出一个个水坑,
外环城街道脏污,他总是能避则避,从不会主动前来,
眼下衣摆沾着泥点子的样子着实让人厌恶,
除去这些恼人的污泥,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那个丫鬟,若结果真是和秦意不清不楚…
他绝对会打断腿关她一辈子的。
…
暴雨说来就来,霹雳吧啦砸下来,砸跑了匆匆行人,砸的让本就泥泞的路汪起一滩滩积水,
他走得急,没带伞,被狼狈地浇了一头一脸,
雨瀑开外,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土墙围着的房子,
木门前,
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石阶上,撑着油纸伞,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风把雨水扫到她脸上,也只是随手擦一擦,继续等着什么。
是一个人,
身边没有秦意…
就像一块悬了半个月的石头终于落下,轰的一声震的他心都在颤,
他大步上前,抢过雨伞一把扔掉,攥住她手腕就拖着走,
“谁让你一声不啃就走的,长本事了是吧!”
酒酿猛的被人扔了伞,扑面而来的风雨让她呼吸都停了一拍,回过神大叫道,“你谁啊!登徒子,采花贼!放开我!再不放手我报官了!!”
她边喊边上脚踹,啪的直中男人衣摆,登时又多了个泥脚印,
“我谁?”沈渊回过头,“眼睛睁大点,看看我是谁!”
酒酿怔住,眼睛确实也越睁越大…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甩开钳制调头就跑!
秦意刚走她就就来舅舅家门口等,即便可能性微乎其微…也幻想着能看见容儿一蹦一跳朝她跑来的身影…
没想到容儿没见到,居然见到了沈渊,
晦气!
“回来!”身后人大呵,转眼追上,拎小猫一样掐住她后颈,
“沈大人想干什么!”她大叫道,
“沈大人?”沈渊给气笑了,“出了沈府的门连称呼都记不得了是吧。”“谁让你乱跑出来的,和我回去!”
酒酿不肯,扭着身子挣扎,“我已经是良籍了,不是沈府丫鬟了!我为什么要回去!你放开,放开我!”
沈渊手劲极大,掐着她脖子往下按,迫使她不得不弯腰往前跌跌撞撞地走,
很快被带到一匹白马面前,白马喷出的炽热鼻息直冲她脸上,就觉腰腹一紧,双脚腾空,眼前场景瞬间旋转,眨眼间就被挂上了马背,
沈渊大力按着她背,她当然不从,抽出发簪狠刺马脖子,
同样的办法能对付的李玄,怎么就不能对付沈渊!
果不其然,白马嘶鸣着扬起前蹄,左右摆头,沈渊不得不松开压着她的手,双手持绳稳住马匹,
酒酿趁着松开的空隙伸手一推,咚得掉下马背,疼得她惨叫一声,
疼是真的疼啊,手腕在落下的时候撑在了地上,酸胀刺痛一齐涌现,疼得她呲牙咧嘴爬起来就跑!
身后白马已被安抚好,就听急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踏起的泥水几乎打到她裸露的后颈,
大道上没法甩开,她骤停急转,摔了个狗爬,手脚并用径直就往小巷里冲!
小巷只容两三人通过,骑马根本施展不开,
她埋着头不要命地跑,豆大的暴雨打得她睁不开眼,
怎么能不跑,跑到天边也要跑,
沈渊不是善茬,专门来抓她回去能有什么好事,奴籍刚脱,她凭什么束手就擒!
“疯了吗你!”
就听沈渊低呵一声,一把拽住她手臂,作力就把她按在了墙上,
初夏的雷雨把他们浇了个通透,
衣料贴在身上,又湿又重...
沈渊咬牙,眸中怒意已然浮现,“马失控也敢跳,不怕摔断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