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笑盈盈地回道,
“元宵节的时候东门口有灯谜街,猜对最多的能得到和人一样大的猫玩偶,去年说是玳瑁猫,今年应该是黑白猫。”
“我要玩偶做什么?”沈渊蹙眉,
“是我要...是我要。”酒酿语气突然变得很讨好,“我想要那玩偶好多年了。”
沈渊脑海里浮现她抱着大猫的场景,心突然软了下,忍住不笑起来,“行吧,伺候好了帮你赢回来。”
“不不不...我自己去就好...哪敢劳烦老爷。”
她才不要什么玩偶,只是舅舅一家住东门口外,灯谜街尽头就能看见他家大门,到时候用不着出内环城,隔着马路喊喊,就能把妹妹给叫出来。
她一定要多带点银子在身上,好吃好喝的招待个痛快再让她回去。
沈渊被驳了提议,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都自降身份跑灯谜街那种泥巴巷了,居然还不领情,
刚想说点什么,就听侧屋“咚”的一声巨响!
“什么人!”男人瞬间站起,一把抽出桌边佩剑,提着就往侧屋走!酒酿目瞪口呆,心道完蛋,忙上前挡住男人,
她张开手臂,解释道,“是...是我带来的,老爷,是我带来的人!”
沈渊一脸见了鬼的疑惑,
酒酿讪笑道,“我出门的时候觉得身子有些不利索,想着带个人跟着,万一我伺候不了还有人能顶上...不然耽误了您用笔墨就不好了...”
她声音越说越小,这种鬼借口,她自己都不信...
“出来。”男人冷声道,
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个小丫鬟,繁复的凌云髻,身大红锦绣百花裙,黄金首饰戴一头,也不管搭配是否合适,美是美,但俗不可耐,换成黄铜的,正适合去灯谜街那种不入流的街巷,都是这种打扮。
“老爷。”翠翠端庄行礼,
“你把香炉打了?”沈渊问,回头把佩剑收回剑鞘,踩起一条腿,在罗汉床上坐下,
翠翠小跑着跟上,故作惊慌道,“是奴婢手笨,想着给老爷添香,结果…结果…”
她是故意打的,等了半天没等到酒酿说正题,认定了这人不会引荐,这才想着自救。
酒酿被这么一闹彻底没了脾气,翠翠根本就是个不听指挥的,苦口婆心说了一长串该注意的,被她当作耳旁风,自己行动了起来,
她老实站一边,飞快地看了沈渊一眼,生怕祸水东引,淹她这来,
男人看看她,问,“你是不想伺候了?”
酒酿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身子不舒服…想歇歇…”
“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瞧瞧?金贵成这样。”
这是明摆着呛她,少女只能陪笑,
“过来吧。”沈渊开口,敲了敲床沿,
翠翠立马上前,被男人一个眼神吓定住,无措地看向酒酿,才明白叫的不是她,
酒酿硬着头皮上前,坐男人旁边,
突然被攥住脚腕,作力一拽,呼的向后倒去!手肘撑着才没撞到脑袋。
沈渊旁若无人,掀起裙摆,脱掉她鞋袜,冷笑着摔地上,露出她光洁细嫩的小腿,接着不轻不重地按起来,
屋里安静到只剩两个姑娘惊恐的呼吸声,
他慢条斯理,从脚心捏到膝盖,绕开淤青的部分想往上,被少女一把按住,摇着头用眼神求饶,
“还有哪里不舒服,给你一起按了。”
“没…没有了!”
“真没有了?”
“真没有了,浑身利索!出门能狂奔二十里地不带喘气!”
沈渊总算看站着的那个了,“她说她利索了,你回去吧。”
翠翠眼眶瞬间通红,但拗不过是主子发的话,不甘地瞪了酒酿一眼,抹着眼泪退下了。
酒酿想收回腿,却被男人攥得紧紧,居然捞起垂着的那条,一起放大腿上,
两只脚都比不过他一个巴掌大…
再次从脚心开始,用骨节由轻及重慢慢按碾,每个穴位都无比精准,恰巧在那个点上,舒服到少女酥了半边身子,闭着眼,眉头微微蹙着,彻底不挣扎了。
反正是治伤。
沈渊看她一副大爷样子,转手在承山穴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少女顿时蜷起脚,“嘶”的抽了声,
“下次还带不带人过来了?”他问,
酒酿头摇得像拨浪鼓,满地捡起鞋袜,坐地上就穿了起来。
但根本就是白费力,
被捞着腰,又给带上了床,俯身压下,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
“听话,元宵节带你去猜灯谜。”
...
黄昏已至,
沈渊被突然到访的同僚耽误下来,便让酒酿先回去,还点名了晚膳要吃蟹肉小饺和鲜蘑菜心,都是费事的菜。
她倒也无妨,左右干的就是丫鬟活,一天只烧两道菜,能有什么怨言。
马车缓缓向着沈府行驶,撩开车帘,见临街摊贩们开始收起摊子,
白日的市井喧闹接近尾声,夜晚的繁华将至,
她靠在窗边,倒上玫瑰露,温暖的白玉茶杯握在手心,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的安宁,看着世间百态出了神,
看见路上的半大姑娘总忍不住多看两眼,想着快过年了,该买什么给妹妹好。
车忽然停了,
杯中清露来不及停,泼湿了衣裙,
酒酿蹙眉问道,“怎么了?”
侍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姑娘,道被挡了...”
酒酿探出头去,登时瞪大了双眼,
是李玄...
只见男人骑着黑马,身前还坐着个二十大几,三十不到的女人...
...
李玄身着黑色劲装,长弓背在身后,趾高气扬地看着跪地上的人,
“哪来的挡路狗,扰了本爷的兴致。”
地上男人是庶民打扮,他嚎啕大哭,重重磕了个头,“大人,我家攒了一辈子的钱才给我讨到这么个媳妇,您不能就这么抢了去啊大人!”
“我抢了去?”李玄扬唇一笑,摸了摸女人脸蛋,当街亲了一口,“是我抢的没错,但我怎么觉得你老婆已经不想跟你走了呢?是吧,鸢儿。”
他说完,抬起头,目光越过男人,正好对上了酒酿的视线。
酒酿头皮一炸!连忙缩回脑袋,砰地关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