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都是如此,谢容白天不见人,却总会在夜间不知哪会出现在她床边,像个鬼一样。
锦宁已经被弄得睡觉时也极其敏感,即便是在熟睡中,他没再掐她脖子,甚至连声也不出,她也如被猛兽盯上的猎物般本能感到危险而惊醒过来,还好没有点灯,只用看到那张阴沉沉死人脸的轮廓。
白日里,锦宁闲谈似地向凝霜打听外头的现状。
凝霜也不避着什么,将她知道的都会说与锦宁解闷,可一旦她旁敲侧击地想打听谢韫的事凝霜就立即避而不谈了,要不就是转其它话头要不就是寻个借口退出去。
锦宁便也没了力气。
呆呆坐在窗前,美人面透着似有似无的泪眼愁眉,瞧着便让人心软。
凝霜犹豫了下,看四下没别的侍女,出于不忍于是开口劝道:“事到如今,姑娘总归是逃不掉,将军这每夜都过来又顾着你的意愿从未行强迫之举,分明是极喜欢不忍伤你,姑娘不如想开点忘掉从前为以后谋个出路,日后将军兴许会想法子给你抬了身份做个尊贵体面的侧室呢!”
这话锦宁听得细眉越发皱了起来,抬起眼看过去,心道你是怎么看出来他极、喜欢我?
到最后更是心里冒起一股无名火,不过她知道凝霜是好意,那股火很快就灭了下去。
“……你想错了。”
“他不是喜欢我,反倒恨极了我,每晚来这是故意威吓不想让我睡上好觉,亦或还没想好用什么法子来折磨我。”锦宁神色黯淡地喃喃,“我有夫婿,我们很相爱,他待我温柔又专情,一辈子只会娶我一个,我不稀得做他的什么侧室。”
凝霜踟蹰道:“不能吧,将军若是不喜欢你,怎会……”
“那夜我只是好端端睡着,他差点掐死我,”见她还不信,锦宁拽下衣领口给她看脖子上未消的红色指印,“你看,谁能消受得了这样的‘喜欢?’”
凝霜一噎,看她脸上恼怒剧增,也不敢再劝了免得惹厌烦。
又到了夜里,锦宁正睡着又被那股被怨鬼盯着的强烈阴森感惊醒。
她知道谢容就在床边看着她,有些烦,这回不再吭声,翻个身用背对着外面,闭紧了眼索性装作不知道。
“别装死,我知道你醒着。”
黑暗中冷不丁响起男人冷酷的声音,锦宁紧紧蹙眉,搂着被褥不去搭理。
屋中一阵死寂后,那道模糊的高大身影动了,坐到床边朝锦宁伸手。
胳膊突然被抓住,锦宁再也装不下去淡定不了,翻身坐起来乱挥着手挣扎:“你做什么!要杀要剐随你处置,为什么不给个痛快大半夜在这像个鬼似的不让人清净?”
她被吓醒来会很难再入睡,整日又被关在房中连太阳都见不到,长久以往身心会受到多么大的严重创伤,这怎么不算一种丧心病狂的慢性折磨?锦宁突然细思鼻恐……
谢容眸光一缩,也像被惹怒了似的,更粗暴地一把抓住了锦宁的胳膊,仿佛隐忍了许久的躁怒得以出口,那力道像要把她捏碎:“到现在竟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胆敢与我吼叫,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前几日那杀意并不是假的。
她如今已是落到他手里的阶下囚,任他羞辱蹂躏的一个小玩意,她该为自己所犯的背叛罪行痛哭流涕、向他忏悔求饶、摇尾乞怜,以此说不定能让他宽恕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