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不那么说的话,她又该怎么向这个狗男人解释呢?

    思量过后,时晚宁道。

    “王爷想多了,方才游船时,我亲眼所见你脸色发白,心慌头晕,上船前王爷都还好好的,这才一上船就变成如此,不是晕船又是什么?”

    陆修年紧盯着她的眼睛,“可本王怎么觉得,王妃邀本王游船前,就已经知道本王会晕船呢?”

    “王爷何出此言?”

    时晚宁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我若是有那等未卜先知的本领的话,别说你晕不晕船了,我也不至于让自己被那些刺逼到这湖里,若非是你刚在水下救……”

    ……疯了!

    她提这茬干什么?

    明明都过去了!

    她假装不知道,他也未曾说起只言片语,一切原本都刚刚好!

    可现在……说都说出来了,吞也吞不回去!

    算了!

    不就是碰了下嘴么?

    她并非迂腐,好像谁没长着一张嘴似得,又不是什么别的稀罕玩意儿!

    想到这儿,时晚宁倒也坦然。

    “差点儿忘了,还没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呢!刚才要不是王爷,我早就在水下一命呜呼了,如此,王爷该不会还觉得我能未卜先知,提早就知道你的晕船之症吧?”

    说完,时晚宁朝陆修年看过去。

    确切的说……是朝陆修年的嘴巴看过去。

    啧!狗男人,连嘴巴都长得那么好看!

    只是,她怎么好像忘了方才亲它时,究竟是什么触感呢?

    时晚宁正看的出神,突然就觉得有一道幽深的视线正朝她看过来。

    抬眸……啧!

    果然!

    时晚宁仓皇转过头去,暗自恼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色误人?

    下一秒,陆修年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王妃好像很怀念方才在水下……”

    “咳咳!”

    时晚宁猛地用力清嗓打断,旋即起身。

    “那啥,我看这衣裳也干的差不多了,我要更衣了,请王爷回避吧!”

    陆修年看一眼衣裳,随后一把扯下,走到时晚宁跟前。

    时晚宁刚接过衣裳,男人的大手就又伸到了她胸前。

    “你干什么?”

    时晚宁即刻后退,下一秒,胸前披风的系带解开。

    陆修年将披风收于掌中,清淡眼神朝时晚宁看过来。

    “此处视野开阔,你身后的三棵树,中间可略作遮挡。”

    说完,即刻又将自己的披风及外裳都解下,走过去亲手搭在了三棵树的枝丫上后,才又远远走到了湖畔。

    待时晚宁换好衣裳,芳草和摇光也一前一后回来。

    看见时晚宁已经穿上了自己的衣裳,面色也恢复如常,芳草这才放心下来。

    摇光亦关切看了芳草一眼,这才行至陆修年边上跪了下来,懊恼神色道。

    “王爷恕罪,那些刺都武艺高强训练有素,属下追他们到二十里开外,原本已快追上,谁料又有他们的人接应,属下一时不慎,还是被他们给逃了。”

    说完,又从怀中摸出一块破布来递交上去。

    “这是属下与其中一名刺搏斗时,在他手臂上发现的刺青图案,属下怕记不住,便用硝石先画了下来,王爷请过目。”

    陆修年接过那破布,见其上所绘图案纷繁复杂,只觉似乎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

    紧跟着,便吩咐摇光继续探查清楚。

    为确保万全,回京前,陆修年擅自打发了将军府的马车,迫使时晚宁与他同行。

    时晚宁自是千万个不愿意,却又无可奈何。

    本以为到了自己马车上就能放松警惕了,眼下倒好,与狗男人同乘,谁知狗男人会不会又问她些什么刁钻的问题!

    这些时日以来,与狗男人相处的越久,她就越觉得狗男人心机颇深!

    尤其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仿佛恨不能随时随地都将她看穿似得!

    若他果真再追根究底问她些什么,难免叫人招架不住。

    思及此,时晚宁一上马车,便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

    “没想到,王爷的马车竟是如此的宽敞!”

    陆修年没想太多,只心中欢喜她坐上了他的马车,强忍心中笑意道。

    “你喜欢就好。”

    谁知,话音刚落。

    “哈——啊!”

    时晚宁懒散的眯眼,打了个无比夸张的哈欠。

    “这么宽敞,正适合睡觉不过!”

    陆修年,“……”

    “王爷都不困的吗?”

    时晚宁问完,不到一秒就又道。

    “不困我就先睡了嗷!”

    说完,又不到一秒,靠在马车的一侧就昏沉沉模样闭了眼。

    陆修年正欲将身上的披风给女人盖上,忽而就听到了细微的看似平稳的呼吸声。

    于是解披风的动作一滞,男人转眸看过去。

    入眼只见,女人犹如一只柔软的小猫般,将纤小的身子瑟缩在马车其中一个角落里。

    待他刻意屏息去细看,小猫的睫毛都开始微微轻颤。

    陆修年眸中瞬间染上轻笑,也不揭穿,将身上披风取下,轻轻的替时晚宁盖了上去。

    一路无言,马车很快到了将军府,时晚宁也适时‘醒来’。

    回到春华阁,芳草即刻就要去替时晚宁准备休息用的被褥,却被时晚宁一把拉住。

    “芳草,这马车一路颠簸,坐的我屁股都疼了。”

    芳草闻言顿道,“奴婢这就去给大姑娘拿软垫,待会儿大姑娘休息时就垫在身下,奴婢再把被褥给大姑娘也铺软和些……”

    话音还未落,时晚宁便摇起了头。

    “谁说我要睡觉了?软垫被褥什么的我都不要,刚才在马车上僵的我身子都麻木了。”

    又伸了个懒腰,接着道。

    “芳草,快拿我的紫金鞭来!”

    “紫金鞭?”

    芳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姑娘刚不是困的都在马车上睡着了……”

    “那是睡给狗男……咳咳……”

    时晚宁挺直腰板,清清嗓子,“那是睡给陆修年看的,可也没想到,装睡原来也不容易!”

    芳草虽不知时晚宁为何要装睡,但瞧见眼前她一脸后悔模样,忍不住就轻笑出了声。

    待得时晚宁推她一把,才去将紫金鞭拿来。

    时晚宁挥舞着紫金鞭,恣意畅快,紫金鞭在她手中,竟宛如一道绽放着紫金色光芒的闪电一般,气势如虹,凌厉非常。

    不知过了多久,时晚宁终于放下紫金鞭,待简单梳洗过后,问芳草。

    “前些日子让你查问的季家的事,可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