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宁这才意识到,父亲和兄长怕是都误会了!
她之前说是真的想嫁给陆修年,并非是她心悦陆修年,而只是因为她知道陆修年心悦于她,这才以身相许,以护时家万全。
……
行吧!她承认她利用了陆修年!
可父兄面前,这厮却怎么,比她表现的还要心甘情愿?
怀疑的眼神直视,一抬眼!
啧!
怎么竟是这厮忽然放大的脸?
……
!!
这里可是将军府!
还是当着父兄的面!
府上的下人也都看着!
倒也不必如此的……假戏真做吧?
时晚宁心跳如擂鼓,犹豫踟蹰。
下一秒。
“宁儿,你的脸怎么好像有点儿红?”
陆修年温和声音压抑低笑,时晚宁凶狠的眼神宛若实质。
陆修年无辜言。
“本王只是看你的头发有些乱了。”
怎么可能?
时晚宁伸手抚触上去,青翠忙示意摇头。
这时,陆修年又道。
“好像是本王看错了。”
……
这下子,何止是时晚宁,连摇光都惊出了一身的汗!看了又看!
这当真是他家王爷?
可他家王爷对时大姑娘不是一向都是压抑情感,低调隐忍的吗?
瞧如今这情势,莫不是情难自抑忍无可忍了?
摇光刚要替陆修年感到高兴,下一秒就看见其愧悔神色。
……
看来,王爷是真的看错了。
摇光无力一声轻叹。
紧跟着,陆修年朝他眼神示意。
摇光一瞬的犹豫,手捧精致木匣上前。
递交于陆修年手上后,未有片刻犹豫,陆修年亲自将木匣捧在时晚宁眼前。
“宁儿,这是本王要交给你的。”
打开木匣,最上面放置的是一枚精致小巧的王妃印鉴,其下压着的厚厚一摞,不用看也知道,是陆修年的地契与银钱。
“王妃,这是景王府所有的财产,王爷将其都交给了您,足可见您在王爷心中的地位,王妃可一定要明察啊!”
摇光瞅准时机,处心积虑说完,实是替陆修年操碎了心。
就在这时,芳草走过来,将时晚宁手中的木匣接过去。
摇光只看了一眼,就忘记了。
对了,他刚刚操的什么心来着?
还别说,王妃身边的这位侍女姐姐,长得还挺好看?
一想到日后王爷和王妃在一起了,他就能日日都见到这么好看的侍女姐姐。
摇光瞬间就觉得,这日子过的,可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时远山和时晏安怎么也没想到。
这还没有大婚,陆修年就将自己所有的身家连同王妃印鉴都交了出来,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现在看来,宁儿先前说的,何止是真的!简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先前他们还有所怀疑,现在才是真正的知道。
宁儿与景王殿下之间,何止是两心相悦,这简直就是情深似海啊!
趁父子俩正十分无比又极其满意点头的功夫。
时晚宁一把抓住陆修年的手臂,将其带至墙角处,借着玉兰树苗的遮掩,压低声音质问。
“景王爷到底是要干什么?”
“如你所愿,提亲。”
陆修年声音温和,视线落在被她抓着的手臂上。
时晚宁即刻松手,又背过身去,些许不自然声音道。
“这么说来,我那日说的话,景王爷算是答应了?”
“王妃确定,要本王现在就给你答案?”
陆修年温柔语气似是轻风呢喃。
“当……”
然字尚未及落,时晚宁只觉手腕一紧,整个人就被带着转了一圈,身姿轻盈落入身后男人的怀抱里。
“陆修年!”
时晚宁立刻挣扎,下一秒便听男人更细微的碎声传在耳边。
“你兄长正看着呢!”
“看着又怎样?”
说是这么说,时晚宁还是心虚的瞥过去一眼。
紧跟着就瞧见,果然如陆修年所说,兄长的眼神正时不时朝这边注视过来。
以兄长的聪慧,显然没那么轻易就被她骗了!
若是让兄长知道她要嫁给陆修年并非是因为真心所愿,而只是为了保全时家而牺牲的自己,定然就要竭尽所能为自己退婚了。
到那时,不止是兄长,只怕整个时家都要遭到她的牵累!
想到这里,时晚宁停止了挣扎,柔软的身姿迅疾犹如小鸟依人般,朝男人身上靠拢了过去。
感受到身前柔软,陆修年整个人猛的一颤。
下一秒,整个人再难保持镇定,浑身小心翼翼,骤然紧绷。
就在这时,时晚宁猛地抬脚,狠狠的就朝某人脚上踩了下去!
说起来,得亏是这些玉兰树苗遮挡,才让兄长只看得见上面,正好又看不见下面!
她这才得此良机,一脚下去,踩的既准又狠!
可,面前的男人没有半点儿反应是怎么回事?
时晚宁狐疑的一抬眼,就撞进男人眸色漆深的瞳孔里。
心神骤然一颤。
“你……”
“本王答应你,你也需答应本王。”
……
狗男人都感觉不到疼的吗?
不然眼皮眨都未眨也就算了,怎么连声线都一如往日般, 不对!是比往日都还要温和平静几倍不止?
时晚宁讪讪将踩在某人脚上的脚拿开。
“说吧,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看着女人挫败模样,陆修年唇角勾起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
“你我既将成婚,便当彼此坦诚,无所欺瞒。”
时晚宁刚要点头,陆修年宽厚大掌便抵着她的后脑将之轻柔按在自己怀里。
“须知,你若应本王,自今日起,你的一切都将与本王有关,时晚宁,你可要考虑清楚。”
……
这还是自她重生以来,第一次亲耳听他唤出自己的名字。
唤的,她突然就有点儿心虚是怎么回事?
原本是早就考虑清楚了的!
可也没料到答不答应会是在眼下这般庄重肃穆的情景下!
她若答应,总觉得眼前等着她的就是一个坑!
她若不应,且不说自己会如何,时家会如何,总觉得自己怎么就有点像那个什么词儿来着?
对了!负心薄幸!
……
要知道,那可是陆修年!
她不过区区一小女子尔,负的哪门子心薄的哪门子幸啊?
时晚宁心中百转千回,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最终无比坚定的点了头。
“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