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樾的心狠狠颤了两下。
他怔然的盯着傅婳那张脸。
平心而论,他们两人长得完全不像,也没有和他父母有相似的地方。
除了她跳古典舞,他妈是跳芭蕾的这一点以外,他们没有任何共通之处。
要不是知道家里没有丢失的姐妹,他可能会真的误以为他和傅婳有血缘关系。
岑清樾收回思绪,临走之前,还是将一张名片递给了傅婳。
“这是我的名片。”
“如果你遇到什么事,可以拨打我的电话。”
—
岑清樾走后,裴闻渡抽走了傅婳手里的卡片,然后毫不留情的丢进了垃圾桶。
“那个男人对你别有用心。”
压低的声线,透着浓浓的不爽和独占欲。
傅婳正视着眼前的裴闻渡。
或许是因为和裴闻渡在一起久了,她现在丝毫不害怕副人格,反而有一种浓浓的好奇感。
可后台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现在是只有她在这里,但演出结束后,会有更多的人来后台。
到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想藏都藏不住了。
她扯了扯男人的手,示意他先离开。
裴闻渡怔然的看向握着他手的纤细指尖,唇角不自觉上翘了些许弧度。
“那你亲我一下。”
他得寸进尺的提出了要求。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主人格:……
心脏有些不舒服,裴闻渡故意忽略掉那点异样,灰色的眼瞳直勾勾映入她的眼帘。
“可以亲我一下吗?宝宝。”
他用了祈求的语气和黏腻到只有情人间才能低语的称呼。
傅婳一时间有些诧异他的称呼。
可想到他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风,还是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都是裴闻渡的身体,亲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
演出圆满结束。
热闹与喧嚣一同散去,一辆又一辆的豪车驶出剧院,徒留下静谧的夜。
傅婳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傅歆慈一行人。
傅老爷子对傅婳有点印象:“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上次来参加歆歆生日宴的小姑娘吧。”
“你舞跳的不错,比歆歆有天赋。”
他的夸赞倒让傅婳有些意外。
她不留痕迹的盯了一眼傅老爷子身边的傅歆慈,唇角浅勾。
“能得到您的认可是我的荣幸。”
傅歆慈默默站在一边,听到傅老爷子的话,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好半天才挤出一抹笑。
“傅婳,恭喜你。”
傅婳的乖巧礼貌让傅老爷子很是受用,他笑了声,视线看着傅婳却是有些恍惚。
褪去了舞台上的惊艳,她换了件宽松的衣服,巴掌大的小脸精致惹眼,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距离感,反而笑意盈盈,两手垂握在前。
一个模糊的人影悄然浮现在眼前,渐渐与傅婳重合。
可傅老爷子清楚的知道傅婳不是那个人。
触景生情,傅老爷子眼眶有些湿润。
他笑了笑,鼓励傅婳再接再厉,然后带着傅歆慈离开了剧院。
—
快十月的天,夜风已经沁了冷意,裹挟着发黄的树叶在空中晃晃悠悠。
傅婳去了以前裴闻渡经常等她的地方。
路灯下,男人身形颀长,一身黑色西装庄重冷隽,远远望去,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走近些,她才发现男人怀里抱了一大束玫瑰花。
复古色调的辉煌玫瑰色泽明亮,橙色中染着点金色,怒放的热烈,给人以灿烂辉煌之感。
“你的荣耀,还给你。”
男人低头,清浅的眼眸此刻被深邃暗沉晕染,像上了色的油画,浓妆重抹也掩盖不住温柔的底色。
傅婳接过,清香弥漫的同时,后知后觉的发现眼前的人是主人格。
“谢谢。”
她低头嗅了一下独属于玫瑰的清香,心中酸涩翻涌。
视线逐渐朦胧起来,不知不觉间,晶莹的泪珠已经溢满了眼眶。
傅婳不想哭的。
可这三年的委屈,被欺骗的痛苦,孤身一人的绝望,此刻一齐涌了上来。
“裴闻渡,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很坏,自己坠入深渊,还把他当报复工具,拉着他一起坠入深渊。
可他通通不在意。
甚至为了她做了一件又一件她永远无法偿还的事。
她不值得他这样。
微凉的指腹轻轻蹭掉眼角的泪珠。
裴闻渡弯下腰,温柔的眼眸描摹着她的嘴唇,鼻尖,眉毛,最后轻轻落在她的眼睛上。
他直视着她,那一瞬间,耳边呼啸的风忽然停了。
“没有为什么。”
“因为是你,我愿意。”
“只是你。”
—
傅婳不想当一个矫情的人。
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迫不及待的用自己的方式向裴闻渡宣告她的爱意。
她跪坐在男人身上,手撑着他的肩膀,也不管他准没准备好,唇不管不顾的就吻了上去。
裴闻渡眼眸稍暗,手臂稳稳当当的扶住她,身体却后退了些许。
“今天不行。”
“你要好好休息。”
被压抑的情愫和内心的愧疚,因为他躲避的动作,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傅婳颤抖着捧住他的脸,一字一句恳求他:“裴闻渡,我想和你做。”
“发自内心的。”
目光对视,裴闻渡盯着傅婳,看着她因为情绪失控而发红的眼眶,心也跟着痛涩起来。
他叹了口气,纵容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细腻而又漫长。
因为失控的情绪,裴闻渡总是吻一会停一会,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
可傅婳却觉得不够。
她轻喘着气,雾蒙蒙的眼眸倒映出来的是他克制而隐忍的眼神。
他总是这样,明明已经忍耐到极致,可什么事都要顾及她的感受。
怕她承受不住,怕她受伤,怕她掉泪。
“裴闻渡。”
傅婳主动抬手解他的领带。
“我爱你。”
那三个字落下的瞬间,男人的思绪骤然间断裂,抵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用力。
他望着她,瞳孔紧缩:“……你说什么?”
“裴闻渡,我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