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鹭接过泰迪犬,撬开它的嘴,看不到里面的异物。
又提着它的一对后腿,身子倒过来晃了晃,异物卡得紧,也没有掉出来。
最后,她只能实施那个急救法了,坐到花坛边上,将狗狗抱在怀中,让它面朝外身体微弯。
然后单手握拳,放在它的胸腔凹陷处,快速往上推挤,
如此反复几次,狗狗最后“嗷”的一声,嘴里吐出一根带着血丝的玉米芯。
呼吸一下子通畅,狗狗大口地呼着气,漆黑的眼睛望着江晴鹭,流出了一滴眼泪。
动物都是懂得感恩的,它知道是江晴鹭救了它的命。
潘大姐见泰迪起死回生,长松了口气。
十分感激地说,“沈首长夫人,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施救,兽医站这么远,狗狗肯定没机会了。”
江晴鹭说,“我也是凑巧看见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
然后又说,“潘大姐,我叫江晴鹭,你以后叫我小鹭就是。”
潘大姐的男人是团政委,跟沈渡舟一个级别的。
潘大姐点头,又困惑地问,“小鹭,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法子,你怎么会懂得救宠物呢?”
江晴鹭说,“我是一名兽医,刚才用的是海姆立克急救法,不仅宠物,小孩被异物卡住窒息了,也可以用这种急救法。”
潘大姐十分惊讶,“原来你是兽医,可是你在陆家那么久,高兰英说你就是干粗活喂猪的。”
江晴鹭说,“所以我就将她变成前婆婆,弃暗投明了。”
潘大姐拉着她的手,“小鹭,你的选择是对的,那陆家虽然养猪赚了钱,可不过是个暴发户,哪比得上沈家的高干家庭?”
她赞叹道,“沈团长业务能力强,人又帅,虽然现在……一定是暂时的,他会好起来的。”
江晴鹭笑笑,“借你的吉言。”
江晴鹭与潘大姐分开后,又在大院转了转,回家了。
她却没想到,潘大姐走后,逢人便说她是兽医,救了泰迪犬一命,将她的医术夸得神乎其神。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大院都知道沈家有个神奇的兽医,都纷纷抱着宠物来求医。
于是沈家大门,一下子走进来七八个退休军人及家属。
李大爷说,“小鹭同志,听说你的医术特别好,给我家狗狗看看病吧,最近它老是发热,咳嗽,打喷嚏,兽医站太远,我腿脚不灵不太方便去。”
张大妈说,“小鹭同志,我家猫咪老是呕吐腹泻,食欲不振,吃不下东西,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你给瞧瞧吧,要是好了,省得跑兽医站一趟了。”
杨大嫂一脸焦虑,“小鹭同志,你瞧瞧我的猫咪吧,最近一段时间体重骤减,呼吸困难,什么都不肯吃,我倒是去了兽医站,可根本查不出来。”
……
霎时,一屋子的宠物“汪汪汪”、“喵喵喵”,整个厅变得热闹非凡。
江晴鹭倒是愿意帮他们看,可是望着公婆,有些过意不去,“爸,妈,这些宠物不会吵到你们吧?”
方凤莲笑道,“不会,小动物多可爱,你既是兽医,大家又都是邻居们,就帮着看看吧。”
沈嘉树也说,“这片区就一个兽医站,离得又远,你既有医术,帮大家的忙,也是利军利民的好事。”
江晴鹭便打消了顾虑,她取来随身携带的医药箱,拿出听诊器,坐下来一个个会诊起来。
“这只狗狗肚里有虫,得立刻吃驱虫药。”
“这只狗狗感染了细小病毒,引起了消化道疾病。”
“这只猫咪患上了白血病,得赶紧到大型医院验血治疗。”
……
江晴鹭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准确地说出了病症,然后取来药物针筒,给宠物们清洗消毒、服药注射。
但需要手术化疗的,只能让主人带去专业医院了,毕竟她的器械药物有限。
大家见她镇定自若,有条不紊,精准地诊断出病因,一看就是个经验丰富的医生。
李大爷赞叹道,“小鹭同志,你这么年轻,才二十岁,可是比兽医站那些老医生还看得准,真是天生神医啊。”
众人也纷纷夸赞,说她才毕业两年,可比行医三四十年的兽医都厉害,没想到大院内竟隐藏着这样的人才。
沈家二老见儿媳被夸赞,也觉得很光彩,原来儿媳妇不仅长得漂亮,还有一手高超的医术。
江晴鹭谦虚地笑着,“大家过奖了,只要这些宠物康复了就好。”
虽然她现在只有二十岁,可前世她五十岁去世,其实拥有三十年的医龄了。
前世她主要是帮陆家养猪,但遇到流浪受伤的猫狗,她都尽力医治喂养它们。她一生救治了数百只猫狗,经验自然丰富了。
也许正是因为前世救了这么多小生命,所以才感动了上天,给了她重生改命的机会。
李大爷他们临走时,都要给她诊费,但江晴鹭不肯收。最后拗不过,她才象征性的每人收个三毛五毛的医药费。
江晴鹭正收拾着医药箱时,忽然高兰英走了进来。
刚才高兰英在门口犹豫很久了,她第一次见到,江晴鹭这么受欢迎,众星捧月的像个明星一样,内心越发后悔了。
江晴鹭像看到一团空气,没理她。
高兰英期期艾艾道,“小鹭,家里一头母猪生病了,不肯吃潲,你去看看吧。现在一窝猪都精神不振,肯定是你离开的原因。”
江晴鹭冷笑,“家里的猪?谁跟你一个家?那些猪精神不好关我什么事,难道我是活该给你们家喂猪的?”
高兰英陪着笑,“小鹭,之前都是你喂养,你对它们的习性最熟悉了,你去瞧瞧,给它们开点药。”
方凤莲见儿媳不悦,赶紧过来说,“我家儿媳妇只看宠物,以后不看畜牲了,你请回吧。”
高兰英见她们婆媳联手,一下子火了,阴阳怪气起来。
“怎么,畜牲也分三六九等,兽医都这么高傲了?这些猪是后勤部的,你不去看,就是资产阶级思想,藐视人民军队。”
方凤莲也火了,“高兰英,你们闹着改革,猪场已经被陆家承包,跟部队没关系了。就算有关系,我儿媳又不是部队的,她没有这个义务。”
高兰英哑口无言,当初两口子到处游说几位首长,终于将养猪场从公有转为私营,赚的钱全进了私人腰包,确实跟部队剥离了。
高兰英又恶狠狠地道,“江晴鹭,你这是公报私仇,作为医生,没有救死扶伤的心,这就是失德,丧失天良!”
江晴鹭一听,勃然大怒,“高兰英,我对畜牲一视同仁,但有些人连畜牲都不如,我自然不必搭理!”
高兰英见她铁定不会去,只能悻悻地走了。
刚一走出门,一盆冷水泼过来,将她淋成了落汤鸡。她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不仅又腥又臭,还夹杂着几根狗毛。
高兰英感到一阵恶心,回转头,看到江晴鹭拿着盆子站在门口,气得破口大骂。
“砰”的一声,江晴鹭将大门关上了,与婆婆对视一笑,就让恶婆子去气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