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对江晴鹭很气,“首长夫人,你哪里不舒服?”

    沈渡舟已是团级军官,自然也被称为首长,而且通过昨天的事,医生也认识她了。

    她宁愿放弃陆家的财钱,也要嫁给瘫痪的沈渡舟,这份勇气令人佩服。都说当军嫂难,当残疾军人的妻子,更是难上加难。

    江晴鹭一向落落大方,此时却有些羞涩起来,“医生,我不小心受伤了,给我开点止血消炎的药吧。”

    医生也没多想,取了一瓶药液,让她擦拭在伤口处就行了。

    内心想,这姑娘长得如此娇美动人,要是沈首长不残疾,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江晴鹭接过药,又红着脸说,“医生,我想请教一下,像我老公这种病人,如果行房的话,会影响他康复吗?”

    医生吃惊地望着她,“难道沈首长,他……他还有男人功能?”

    江晴鹭哀叹,岂止是还有,都不是一般的凶猛,昨晚她精疲力尽倒下后,男人仍未满足,带着满脸压抑的痛楚与怨气。

    至于他后来是怎么入睡的,她哪还管得了,只是清早的时候,看到床上多了两张用过的卫生纸。

    医生终于明白她拿药的用途了,新婚夫妻没经验,难免第一次会受伤。

    于是激动地告诉她,“首长夫人,这件事不仅不会影响病人康复,还能刺激他的神经,让他更快的恢复知觉。所以,在他能承受的状态下,你一定要多多与他互动。”

    此时,门外的陆少烨也明白过来了,满心醋意。

    这么说来,沈渡舟那个废物,并没有彻底残废,不仅能行房,听起来还很厉害。

    难怪江晴鹭昨天走得那么决绝,可能在大院这段日子,早就想攀高枝,瞧不起陆家这个养猪大户了。

    毕竟沈渡舟有着昔日的光环,沈父又是首长,父亲也是靠着救过沈父的命,才捞到养猪的肥差。

    陆少烨恨得咬牙切齿,他绝不会让沈渡舟好起来,让江晴鹭当风光的首长夫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江晴鹭回到家,婆婆买菜去了,公公也找老战友下棋去了。

    她上了楼,沈渡舟躺在床上听着收音机,是一档军事节目,他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回到训练场上。

    江晴鹭进了卫生间,清洗后上药,果然看到一道鲜红的口子,谁能想到一个瘫痪的人竟堪比猛兽。

    她拉开门出来,愤怒地看着床上的男人,想要骂他又无从开口,毕竟男人躺着不能动,都是她全程主动的。

    沈渡舟望着她的神色,又看着她手中的药瓶,一下子明白过来。

    从她生涩的动作来看,绝对是第一次,自己这种糙汉随便折腾都没事,她的身子娇嫩,肯定经受不起。

    可即便她受伤了,他昨晚的体验也很不美好,半途就将他扔了,害得他只能自攻自助了。

    江晴鹭走过来,将窗帘拉开,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沈渡舟一时不能适应,眯起了双眸。

    她又过来搀扶男人,让他试着坐起来。

    沈渡舟冷漠着脸,“我半截身子埋在雪中,腰部以下没有知觉了,早跟你说过,我就是个废人。”

    江晴鹭说,“如果你真的一点知觉都没有,昨晚怎么会有反应?”

    沈渡舟一时怔住了,那并不是条件反射,昨晚他确实感受到了激情,那强烈的感觉像涌潮一样袭卷全身。

    江晴鹭说,“这证明你的神经并没有彻底坏死,但每天躺着不动,可能真的就永久瘫痪了。”

    沈渡舟试着动弹了一下,腰部软绵绵的,一点力劲都没有,但他用胳膊撑着,艰难地坐起来。

    他忽然产生了强烈的意愿,他要坐起来,甚至有一天要站起来,否则怎么配得上她?

    江晴鹭在他后背塞了一个靠枕,让他坐累的时候,就躺下来。

    她又搬来一盆腊梅盆景,摆在了窗台上,让他每天保持愉快的心情,并且像这梅花一样,傲霜凌雪,铁骨铮铮。

    沈渡舟看着她的侧影,阳光柔柔地洒落在她脸上,衬出精致立体的五官,肌肤泛着莹白的光泽,仿佛一幅细腻的油画。

    她的身材很高挑,快有一米七了,体态丰腴却不失曼妙,该细的地方细,该丰盈的地方一点都不少,浑身充满了健康的活力。

    沈渡舟觉得,这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女孩,明媚又娇艳,如同冬日的煦阳,让人感到温暖与热情。

    江晴鹭忽然回过头说,“爸妈给了我一万元,说是你的积蓄,数目太大,还是交给你保管吧。”

    沈渡舟笑了笑,“放你手中是一样的,需要什么,自己去买吧。”

    他对钱财并不看重,而且他还有工资,医疗费也是全部报销的,并不在乎这笔钱。

    沈渡舟又问她,“你是学什么的,以前在哪里工作?”

    江晴鹭说,“我学的是动物医学,以前是做兽医的。”

    她坐到床边,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津津有味的说起来。

    说她如何挨家挨户的给家畜打疫苗,如何半夜下乡替难产的牛接生,如何替病重的羊做手术。

    有时候为了优生优育,要给家畜配种,当然有时候为了计划生育,也得给它们阉割去势……

    沈渡舟听到这里变了脸色,脑海中闪过那种画面,内心极度不命适,他沉声说道,“以后不要下乡碰那些家畜了。”

    江晴鹭点头,这一世她不会跟猪牛羊打交道了,不会每天蓬头垢面呆在畜圈中,从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熬成黄脸婆。

    但她可以利用兽医知识,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开辟新的事业版图。

    这时方凤莲回来了,看到儿子坐起来,十分惊讶。

    江晴鹭说,“妈,你们去买一辆轮椅吧,以后我每天背着渡舟下楼,推着他去外面转转,多呼吸新鲜空气,这样才利于康复。”

    方凤莲身为卫生员,何尝不知道?只是之前儿子抗拒阳光,抗拒外界的一切声音,只愿将自己禁锢在幽暗的房间中。

    可是娶了新媳妇一天,房间变明亮了,充满了生机,儿子的眸中有了光彩,精神肉眼可见的好了。

    这个儿媳简直是天使,就是来拯救儿子的。

    午饭后,婆婆在照顾儿子,江晴鹭闲得没事,出门转悠起来。

    军区大院的环境很优美,有树林,有球场,还有游泳池,就像一座大花园。

    但前世她每天都在猪圈忙,陆家的房子又在最后面,她很少有闲情逸致出来散步。

    江晴鹭路过一片花坛时,忽然看到邻居潘大姐抱着一只泰迪犬,满脸焦虑,急匆匆往大院门口奔去。

    她一眼看出那只狗狗得了急病,嘴角不停地流着口水,仰着脖子粗重的喘息,好像有异物卡在喉咙。

    江晴鹭上前询问,才得知泰迪在刚才吃玉米的时候,误将玉米芯吞下去卡住了。

    眼看狗狗就要窒息,这种黄金抢救时间只有三到五分钟,而兽医站离着大院好几公里,还得坐公交车过去。

    江晴鹭便果断地说,“将狗狗交给我,我来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