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利轻笑了一声,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滑过一页文件:“我又不是白干的,原始股的价格也很公平。”
商君年眉头微蹙,指尖有些发紧,低声却坚定:“棠棠会发现的。”
“她不会愿意。”
自己养大的女孩,他太了解。
岑笑棠柔软却也倔强,最讨厌就是在感情里掺杂算计。
更别说,牵扯到这种以利益交换的订婚。
这也是之前他无论如何也只敢让岑笑棠等他,却不敢说出事情的原因。
孝利收敛笑意,声音也沉了下来:“到时候商邵康让我拟定名单,我不发出邀请。”
“准备两个会场。”她神色认真,思索良久才缓缓道:“相隔不要太远,但不在同一家。商邵康签完字,你就可以去和岑笑棠接着举行订婚仪式。”
她说得冷静而有条理,仿佛这不过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商业操作。
可谁都知道,这一步,藏着多少暗流涌动。
商君年薄唇抿紧,神色阴沉。
他们筹谋许久,为的不过是协议订婚,拿下商邵康的遗产,不让翁黎的心血付诸东流。
同时也拿回孝利母亲设立的信托。
这一场局,几乎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可如今,他却动摇了。
他不想再算计,不想再让岑笑棠受半点委屈。
只不过,如果现在突然结束,对投入了不少资源的孝利来说,绝不是一句“抱歉”就能弥补的。
孝利见他迟迟不说话,眼神冷了几分:“商君年,别这么对我。”
“心不给我就算了,谋划这么久,你让我两手空空地回去孝家?”
她一字一句,咬得极重。
“我爹不会饶过我,”孝利的声音里透着压抑的痛意,“我哥……也不会放过我!”
她顿了顿,低声却近乎咬牙切齿地吐出:“我也许就会被关在孝家,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孝利同样是有一笔母亲的信托,成年后每月能定量支取,但很大一部分是以孝利的订婚为条件设立的。
只要她订了婚,她就有机会逃脱孝家,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商君年喉咙微微发紧,眼眸里多了一抹复杂的痛色。
他不是不知道孝利的处境。
一旦孝利失去了这场订婚的筹码,她就将彻底失去选择的权利。
更要紧的是,这次失败,会让孝家提高警惕,到时候她要再行动,可就不容易了。
甚至可能被硬塞进一场更黑暗更悲惨的联姻中。
许久,他终于缓缓开口,低哑道:“……可以。”
孝利神色微怔,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放心,我会安排得滴水不漏。”
但她又仿佛想起什么,缓缓补充道:“但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目光冷了几分,盯着商君年的眼,不放心地做最后的警告。
“哪怕是岑笑棠,也不行。”
“我不是怕爹地。”孝利声音低得像冷风,“可如果被我哥知道,我就完蛋了。”
她不是开玩笑。
孝利清楚,她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人,藏着怎样的狠辣和阴鸷。
商君年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要如此残酷,他便是那最锋利的利刃,护住他想护住的人。
商君年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要走出去,孝利又叮嘱道:“人前你们还是悠着点。被拍是小事,商邵康要是起疑,我们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商君年点了点头。
人群来来往往,岑笑棠眼睛里只看得到商君年。
虽然她相信他,可和孝利在车里呆了那么久,岑笑棠还是忍不住吃味。
然后她又低下头想,嗯,有吃醋的身份了。
她为此感到一点点的开心。
商君年快步向她走来,眼神里带着光,却很克制。
她以为自己会获得一个拥抱,可商君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人拍照。”他低声解释道。
这边分公司的人也终于赶到,见着自家老板全须全尾,终于松了口气。
人没事,也就不再给当地添乱,商君年孝利等人坐上越野车赶去机场。
挡板升起来,商君年当着孝利的面给岑笑棠讲清楚最近发生的事。
商君年必须要从商邵康手里拿回来的,其实是当年迫不得已用翁黎的15%的进行抵押的股份。
那是她母亲的心血,所以他会和孝利打配合。�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