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绘画天赋十分了得,将来肯定是个有名的画家。”
邱眀国笑了笑。
“当不当画家无所谓,我只希望他能健康到老,出来当个美术老师就好。”
“肯定的。”
在陌生人面前,我不是很会聊天,我尴尬又十分生硬地回答他的问题。
“到了!”
邱眀国下一句话让我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好。”
邱眀国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我和他前后走进去。
落入眼底。
是邱稳荛被邱家夫妻裹成蚕蛹,被粗麻绳绑着。
麻绳的另一端系在四个角落,这架势,生怕他们一个不注意,邱稳荛就跑出去找楼层跳楼了。
我嘴角抽搐。
床上的邱稳荛意识清醒,他呲牙咧嘴,双目血丝赤红,左右扭捏,像个蠕动的蛆。
咳……
像个蠕动的蝉蛹比较好听点。
蛆太令人反胃了。
同样,这人的脸和我记忆中的人脸瞬间重合,确实是那个我撞到的男生。
邱眀国讲明。
“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把他绑起来的,不绑起来,他就要跑去跳楼。”
我点头表示理解。
在我踏入这件房间开始,口袋内的罗盘就跟火烤一样不断往外散发热源,恨不得焚烧我大腿上的肉块。
也幸好我早已习惯了这样如火纯真的热源,罗盘的热气对我构不成任何危害。
“好的,事情的大概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我来会会那个女鬼,为了以防雇主你受伤,你先出去,等事情解决好,我再叫你进来。”
邱眀国没有正面与鬼打交道,不知道鬼有多厉害他也不敢贸然留下。
他应了声。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出去。”
邱眀国一走。
我走上前,把束缚邱稳荛的身子解开。
刚解开绳子,邱稳荛就跟脱缰的野马立刻扑了过来,骨节分明,有些修长的指甲夹住伸过来,想要夹住我的脖颈。
我手疾眼避开邱稳荛的攻击,伸手反扣住邱稳荛的手腕。
邱稳荛发出类似于女生夹嗓子说话的声音。
“放开我,你凭什么限制我,你真以为自己是道长就了不起。”
“那你有以什么理由让我放开你。”
“就凭他是我选中的新郎,就该下来陪我。”
“你说他是你选中的就是你选中的,你有什么依据。”
女鬼发出尖锐的咆哮声。
“就凭他收了我写的情书。”
我挑眉。
“就这?”
“这还不够吗?”
我反问。
“你觉得呢!”
女鬼哑口无言。
她也知道自己这是在强持夺理,但她并不想接受父母的媒所之言,只能她自己来找寻。
而生前她唯一有过好感的人就是邱稳荛,不来找他还能找谁。
“我看你是疯了。”
“我才没疯,你若是再多管闲事,就别怪我不气了。”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气。”
一个刚死了一年,业力只有一丁点的鬼能对我做什么。
女鬼被我的话激怒了,她冲上来就要刮花我的脸。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我名字倒过来写。”
我对于女鬼暴怒的行为毫不在意,只是侧了侧身,从口袋内摸出符纸朝着邱稳荛的脑门贴去,嘴里振振有词。
“引魂。”
女鬼躲在邱稳荛身上,行动本身就收到了限制,我这一脑门符纸让躲在邱稳荛体内的女鬼发出歇斯底里的怒气,她仰天咆哮。
“啊啊啊!”
下一秒!
寥寥青烟从邱稳荛体内飘了出来。
那赫然是女鬼的魂体,我对着肩上的头蜈大喊。
“抓住她”
蓄势待发的头蜈听到指令,立刻如同惊弓之鸟串了出去。
它张开血盆大口吊住女鬼的腰身,把要逃跑的女鬼硬生生拽了下来。
女鬼发出撕心裂肺的恼怒。
只可惜!
她的愤怒在头蜈这里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构不成任何危害。
邱稳荛被女鬼附身了一年有余,深身子早就吃不消了。
女鬼一脱离他的身子,他的身体就跟失去重心一样稳稳当当往地板摔去。
我暗叫不好,快速跑过去,把人接住。
这要是摔出个好歹,我的出诊也别要了,直接给人整容得了。
头蜈叼着女鬼大咧咧来到我跟前,含糊不清。
“大人,打算怎么处理她。要送往地府吗?她是不是十恶不赦的坏鬼啊!能不能让我一口把她给吃了。”
即便头蜈此刻咬字不清晰,它还是没有放弃想要吃掉女鬼的决心。
我没好气地白了它一眼。
我把邱稳荛放倒在床上,这才单膝蹲下身子与女鬼对视。
“听说你因为学业问题而跳楼自杀的。”
女鬼听到别人如此污蔑自己,她气得脏话连篇。
“谁告诉你我是因为学业问题而跳楼死的,我分明就是……。”
女鬼说道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果断闭了嘴。
我看着她,接了她的话。
“可是什么?可是你父母给你找了退休老头,可是你男朋友渣了你,亦或者,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深埋心底!”
“我凭什么告诉你。”
“可你,真的甘心欺负你的人逍遥法外吗?”
“我……。”
“你不甘心,但你怕我会嘲笑你,懦弱无能,才会被人拿捏的死死的,对吗?”
女鬼诧异看我。
“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看了学校论坛。从论坛上看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说你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甚至出卖身体。”
女鬼不可置信在她死后,学校论坛竟然如此编排她,连她死了都不肯放过她。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
女鬼越想越委屈,泪水一下子集满眼眶。
我眼瞧着事情已经往我预料的方向发展,我挥挥手,让头蜈把鬼放下。
头蜈看着到嘴的美食就要溜走了它心不甘情不愿把女鬼放下。
女鬼得到释放,她立刻抱头痛哭,她难以接受这样的编排,她哭着摇头。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是他们……是他们强迫我,我没办法反抗,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那么多人。我一个人怎么反抗,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不是我的错,凭什么都来怪我。这世道,从来都是不公的,连我死也不愿放过我。”
一张好看的脸被血泪彻底模糊,我抽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她。
“这世道确实不公,但我可以为你把公道讨回来。但你要相信我把你生前遭受到的遭遇同我细说。”
女鬼接过我的纸巾,她昂头看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