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红旗和他们的反应还有罗红军自己的自信满满来看,我也有点不相信罗红军会无辜跌下来。
令我们想不到的是,第一张照片就吓了我们一跳。
照片之中竟然是一条艳红的蛇尾,背景是蓝天白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照到别的东西。蛇尾和蓝天都有点虚,但是蛇尾虚的更厉害,显然蛇尾是在运动状态下被运动中的罗红军拍到的。因为没有参照物,所以我们无法估计这条蛇尾的大小,但是看这警告的颜色恐怕是剧毒蛇,应该没有多大。
难道罗红军是被毒蛇咬到,毒发身亡掉下来的?可是罗红军有对讲机,什么毒能这么快?让他连通知我们的时间都没有?
或者是被突然冒出来的毒蛇吓的失了足?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会被吓的腿软而造成失足,但是罗红军被吓到的可能性应该很小,在这波人中,罗红军可是数得上的稳重内敛淡然。
老吴又往后翻了翻,一直翻到了最后,再也没有什么异样。
剩下的几张照片明显都是四周地形照,视野开阔,居高临下。满屏幕的绿色和高高低低的丘陵,数不清的的大小河流穿梭在绿色之中,仅看这些照片已经让我腿脚发软。
老吴又翻到了第一张蛇尾照,然后问阿加:“认识吗?”
阿加仔细放大看了看,摇摇头道:“不认识……这里蛇类太多了,红色的也不少,只看蛇尾实在看不出来,不过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毒蛇。”
罗红旗看着那张照片,不停的嘟囔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哥不会这么不小心……不可能被毒蛇咬到……“
老吴将手机递给林东田,无奈道:“上面不是平地,任何一点意外都有可能造成这种结果。”
林东田拿过手机,不停的翻看后面的几张照片,偶尔指着照片和阿加确认方向和准确性。
那边的尸体也有了结果,身体像气球一样炸开,内脏、头颅和骨骼粉碎,基本肯定是生生摔死的,没有中毒的迹象和明显咬痕。
也就是说,要么是自己不小心,要么是被突然冒出的毒蛇吓到了,所以失足。
罗红旗难以接受,但是心情已经慢慢平复了下来,主动挥起铲子开始挖坑。
中国人最讲究落地归根。但是任务在身,他们应该早有觉悟,不可能现在拖个尸体当累赘,只能先埋起来,防止被野兽啃噬,将来再带人过来,将尸体运回去好好安葬。
他们几人也立刻拿出了铲子帮忙。而林东田终于看出了什么,抬起头望向天空,嘴中慢慢的吐出四个字:群砂护星。
老吴站在一旁,脸色微微一变,立刻从林东田手里接过了手机,仔细看了两分钟之后,也跟着抬头向上望去,紧接着道:“天元竟然在这儿!”
“不错!”林东田低声道:“如果任嚣墓在这附近的话,十有八九就在咱们脚下。”
我心中大惊,看着脚下腐烂的树叶泥土,满脑子问号。不会吧?他怎么知道的?就凭几张照片就敢断定这里有个两千年前的古墓?我们不会运气这么好吧?天元不是围棋术语吗?
老吴脸色再变,立刻转身冲所有人低喝道:“注意警戒!目标可能就在附近!”
所有人马上扔下东西,持枪警惕的看着四周,一直跟在林东田身边不吭不说的面瘫二启也掏出了手枪。
老吴说完看向林东田,“哥,现在怎么办?搜山?”
“不。”林东田摆摆手道:“先下铲子。”
说着他就率先往岭下走去,众人立刻跟了上去。我赶紧趁机凑到老吴身边,好奇道:“什么群砂护星?什么天元,你们怎么肯定任嚣墓就在这座岭下?”
老吴看都不看我一眼,也不藏着,慢慢说道:“群砂护星是一步步高升的风水格局。砂是指穴场周围的山峰、岗岭、树林、建筑物……等高起物。为什麽叫做砂?其实也是有说法的,因为古代的风水师父由于交通往返不便,无法现场勘察,所以利用砂子教徒弟,作砂盘演练,以砂堆成各种高起物,因而得名。”
他拿出手机给我看里面的照片,指着上面道:“从这几张照片来看,咱们所处的位置四面八方都是一些高起的丘陵。而据阿加所说,咱们所处的山岭是这些丘陵之中最高的一座,并且山前有一河淌过,正如一块盾牌护住山岭,这就是群砂护星。虽无龙脉山川,但是也是绝无仅有的好穴。”
我不由撇撇嘴道:“绝无仅有?那我国南方处处丘陵,小河小溪数不胜数,这种风水格局岂不是多的是?何必说的这么牛逼……”
“你没有看到重点。”老吴指着手机,摇摇头道:“你来看这些丘陵的形状,只要是面向咱们这边的山坡都异常宽大,而反向却反而狭窄无比越来越细,无一例外。这像什么?”
我接过手机一看,又来回翻了几张,果然大大小小二三十座丘陵竟无一例外,全是老吴所说的形状。我如遭重击,这真的是自然形成的吗?当真这么神奇?如果这样才算群砂护星,那恐怕这天下只此一家。
“像什么?”老吴道。
我把手机还给他,愣愣的道:“流星……”
老吴点点头接着道:“所谓天元,并非众所周知的围棋中的天元,而是风水中常说的天元,代表主星。”
我似懂非懂,便不再问了,反正也跟我没关系。
我们一直走到了接近半山腰,林东田才在一块平地上跺了跺脚,然后道:“先在这儿下个眼儿试试。”
几人立刻开始忙活,叮铃桄榔各自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根拇指粗细半米多长的钢管,加起来一共七八根。
老吴从背包里抽出了一把奇怪的铲子扔给蔡云海。铲头成半圆筒状,手腕粗细,这种铲子我倒是认识的,牛逼的洛阳铲,探测地下矿产墓穴等情况的利器,简单易操作,关键是还非常实用。
我心中汗颜,忍不住偷偷在老吴耳边问道:“你们是职业习惯吗?复仇还带洛阳铲,也不嫌沉?以为倒斗呢?”
老吴呵呵一笑,“你懂得还挺多,这算什么,真准备下地倒斗带的就不止这点东西了。”
他们立刻开始准备下铲,先把表面的腐叶植物等杂物清掉,然后几人开始轮流操控洛阳铲,铲子被一点一点的敲进了泥土之中。
可是他们很快碰到一个问题,这里的土壤与中国土壤大有不同,尤其是与北方的干黄土更是天差地别。一铲子下去带出来的土还流着水,铲出来的洞也迅速塌陷被泥水淹没。卢西他们搞了五六分钟,下去了不到半米,实在一点辙也没有,只好求救林东田和老吴。
林东田正闭着眼睛坐在一棵树根上休息,眼皮也不抬一下就道:“先挖一个坑,往下挖一米就不带水了。”
几人照林东田的话去做,铲子翻飞,没几分钟就挖出了一个方圆三四米的大坑,土壤越来越干燥,到一米多深的时候,果然已经不流水了。看来水分只存在于地表,之后的土壤和平常的差别并不是很大。
阿加在这时候已经用木头支起了简易的火灶,熬上了干粮糊糊。除了两个人往下敲洛阳铲之外,其余的人全部围到了火灶旁边,两天没吃热乎乎的东西,胃里实在难受。
我们边吃边看着洛阳铲一上一下,越来越深,他们显然轻车熟路,不到十分钟,钢管已经消耗完了。接下来只能用绳子拴在洛阳铲上,利用重力砸进打出来的眼儿中,然后带出泥土,继续往下探。
林东田和老吴吃的不慌不忙,我问他们怎么不去查看带上来的泥土。探索频道看多了,考古一般不都在是这样吗?
林东田一边吸溜儿着干粮糊糊一边道:“不用看,肯定是死土。修在这里的高规格秦斗肯定是从侧面开山下葬,没个七八米不用看。”
“死土是啥?土还能死?”
我发誓不是我问题多,而是这些人太喜欢装逼了,非得说一些“专业名词”,现在又无事可做,闲着也是闲着啊。
林东田也没有不耐烦,淡淡的道:“死土是没有经人类动过的天然土壤,又称“生土”。各地生土的颜色和性质不一,但共同的特点是结构较紧密,略有光泽,颜色均匀,质地纯净等等,而且不包含人类痕迹。”
老吴接道:“挖墓坑时,往往把各层颜色不同的熟土和生土挖出来,在下葬后,又把这些土混在一起回填到墓坑中,就形成了五花土。”
“五花土?”我差点没笑喷,抹了抹嘴角的干粮糊糊,调笑道:“我他妈还五花肉呢。”
“你他妈知道个蛋?”老吴骂了一声,起身走到那带上来的一杯杯土前蹲下来道:“自然的死土经过开挖和回填二次翻搅,打乱了原有的层次和颜色界限,变成了揉合多种土层的花土,五花土的年代即使再久远也不能化合……嘶……”
老吴话还没说完,突然嘶了一声,紧接着一捻手中的一杯土,立刻转头冲林东田道:“哥,你得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