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金一把抓住我的手,我的手悬在了空中,差半寸就伸进了门洞中。
“现在不知道这是哪门,你就敢伸进去,不要命了?!”
五金将我的手拽回来,瞪了我一眼道:“看到什么了?”
“那儿有一点绿。”我凌空指了指,然后道:“之前那些门都没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三人都凑过来,看向我指的地方。那点绿在门洞里面半米多远,又小如阵眼,极难被发现。
“会不会是苔藓?”孙鱼儿疑惑道。
我们都不敢伸进去动那点绿,生怕引起什么不对,只能远远的看着根本辨别不清是苔藓还是砂石中的绿石一类。这张念芝既然是精通易经阵法,想想我刚才简直是作死,再小的错误都有可能让我们九死一生。
“其他门洞都没有。”
五金又在其他门洞转了一圈,确定只有这个门洞有一点绿。
孙鱼儿趴在地上,无奈道:“可是这是什么,完全看不清楚啊。有没有可能是前面的人在外面踩到的绿苔?”
五金点点头道:“有可能,不过只是有可能,也有可能是这里自有的,用这点证明他们是进了这个门,实在没有说服力。”
“如果能看清就好了。能不能用剑将它挑出来?”
孙鱼儿说着竟然掏出了一只手机,然后冲着那点绿拍了一张照,紧接着放大,但是照片一放大一片马赛克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五金摇摇头:“太危险,这张念芝既然能将阵眼设计的丝毫不漏痕迹,也就证明他的阵法造诣远胜我辈,至少我还没见过能将阵眼埋的如此隐蔽的阵法。其中有什么危险,我也不好说,也说不定是他故意设下的陷阱。”
“我有办法看清楚。”我看到孙鱼儿用手机拍,就已经翻起了我的背包。
还好这次我其实是当半旅游半跟踪的,从没有来过南方的我,自然要带上相机。
我拿出5D3接上了外接闪光灯,然后冲着那点绿将焦距拧到了最远,聚好焦,直接按下快门,咔嚓一声,闪光灯同时触发,一道白光闪过。
等视线恢复,他们三个都围了上来,看着相机中的绿点,我又将图片放大至合适的大小,那点绿几乎占了三分之一屏幕,但依然能保持较高的清晰度。
我刚放大,五金突然嘶了一声,一把把相机抢了过去。
我赶紧用手托着相机,心惊胆战道:“刘哥,小心点儿!好几万块呢。”虽然我现在也是身家百万了,但是这相机跟了我好几年,也是有点感情的。
五金根本不搭理我,盯着相机屏幕,屏幕光从下往上照射在他脸上,将他的脸色映的阴晴不定。
“什么情况?”孙鱼儿趴到老刘肩膀上,看向屏幕。
五金将相机还给我,嘴角怪异的抽了上去,紧接着连声冷笑道:“哼哼……我说怎么找不到阵眼,原来阵眼在这里。”
“啊?”
我和孙鱼儿齐齐看向老刘,我皱着眉道:“这就是阵眼?”
虽然我不知道阵眼一般长什么样,但是也没想过阵眼就这么点啊,完全不符合它牛逼的身份。
“这张念芝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将阵眼设在八门之中,这在以往可是大忌,稍有不对,整个阵法就会崩溃,而他竟然能设计的保留几百年。实在是高手,非我所能匹敌。”
五金说着就掏出了罗盘,矫正了几下内盘,然后又道:“仅这八门金锁阵恐怕就耗工颇久,那么知道生门所在的,在张家知道的也绝不会超过三人。我不信张念芝想不到别人会要挟他的族人,之前阎老头恐怕也不是靠张家的活口进去的。”
五金说完开始看着罗盘,在广场中踱着步子,一面走一面念道:“值符、塍蛇、太阴、六合……”
孙鱼儿看着来回转悠的五金,皱眉道:“阎老头一行在这种调查上一向落我们几步,怎么这次突然跑到了我们前头,莫非他们得到了比我们更可靠更详尽的信息?”
“认取九宫为九星,八门又逐九宫行。九宫逢甲为值符。八门值使自分明……”
五金根本不答话,只是一直嗡嗡的念叨着,脚下不停,不知按着什么方位走,如同跳舞一般。
我跟着他的脚看了一会儿,没一会竟然头昏脑涨,赶紧不再看下去。
足过去了五分钟,五金手托罗盘,突然一步踏进了一个门洞里。
我大吃一惊,赶紧跟到了门洞口。
“就是这里了。”
五金回头看了一眼,略显疲惫,然后抹了一把头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汗珠,将罗盘收进了背包里。
“刘哥,确定?那个小玩意确定是阵眼?”
这门洞是这七个门洞里最窄的,我往里瞧了瞧,和我们进来的开门没什么两样,黑咕隆咚,让我心里忍不住有点发虚。这要是选错了,可是……
“还轮不到你来质疑老子。你以为阵眼是什么?放把仙剑?整几颗魔法石?阵法如同人体,阵眼分三种,一种类似于心脏,一种类似大脑,还有一种也是最神秘莫测的,就是魄门,这种既是魄门,如果是两三年前,我还真解不了。”
五金骂了一声,边说边直接往里走去。
“走不走?不走赶紧回去,你那朋友估计也快完了。”
孙鱼儿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走了进去,皱着眉头跟在五金后面。
洞里一股腐败封闭的气息立马冲进了我的鼻腔,不过倒没有多难闻,奇怪的是,这门洞和外面相通,怎么独独一进这门洞才有这凝而不化的气味儿?按理说同是深埋地下十几米,应该都一样才对。
不过前后都有人让我觉得安心不少,但是孙鱼儿的话,让我一颗心瞬间七上八下,黄毛已经进去了那么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现在已经……
我摇摇头甩开这些念头,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通道中回响着啪啪啪的声音。
“啪啪啪,啪你妹啊,找抽啊?”
孙鱼儿从后面给了我一巴掌,压着声音骂道:“别造怪音。你以为生门就高枕无忧了?再不安生,直接把你打晕扔这儿。”
我摸摸头,赶紧往前急走几步,心里将孙鱼儿恨的咬牙切齿,这娘们儿!没办法,我还真怕他们嫌我累赘,将我打晕了扔这儿,还好现在我还没拖累他们,反而立了一功。
我走近五金,然后小声问道:“刘哥,魄门是啥?怎么那么小?”
“就是你菊花,为什么那么小?那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其余的应该还在砖下埋着。”
五金头也不回,小心翼翼的往里走,丝毫没有因为这是生门而懈怠。
我本来真的以为进来生门就可以松一口气了,看到五金这样,也忍不住提了一口气,每走一步都谨小慎微。
走了没一会儿,前面突然出现一个直直的右拐弯,拐过去之后通道突然变的宽起来,能容两人通过,上下左右依然是青石围绕。
等五金的头灯往通道了一照,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退后一步。
一只硕大无比的刺猬躺在通道中间,离我们有六七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刺猬?
五金也愣了一下,蹲下就要拔出小腿的匕首,可当头灯光直直的照射那只刺猬身上,我才看清楚,哪里是刺猬,是一个被箭枝射了全身的人趴在那里,我看的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五金举起了一只手,然后道:“小心,有机关。”
孙鱼儿一听,将我拽到后面,站到了我原先的位置上,然后蹲下来,手调整了一下头灯,两只头灯全部聚在那个被射成刺猬的人身上。
孙鱼儿仔细看了一番,才道:“有些奇怪,只有那个人身上射满了箭,其他地方只有寥寥几只。“
“是挡箭牌。“
五金站起来,看了我一眼,又道:“极有可能是你那朋友,被拿来做挡箭牌了。”
我脑袋嗡了一声,仔细看着那具尸体,可是那尸体插满了箭枝离的又远,根本看不出衣着体貌。我知道五金说的对,极有可能是黄毛,因为他跟我一样,在这种地方跟废物没什么区别,不用他做挡箭牌用谁?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就想跑过去确认,还没动脚就被五金一把拉住,骂道:“你他妈是不是傻?”
我皱眉看了他一眼,“不是已经有人触发了吗?”
孙鱼儿敲了敲地上的青砖,然后道:“张念芝学识杂乱,保不准在机关术上的造诣也极为厉害,机关只能触发一次只是普通匠人的手段。”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了冷汗,也就是说如果我运气不好,转弯过来的那一刻可能就踩到了机关?
我只能压着想要冲过去的冲动,看着那具尸体嘶哑道:“这张家干脆搞一队人持枪在上面的祠堂守着算啦,何必搞这么多道道儿?”
“张家虽然是桐城的望族,但是在历史上几乎没有记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下面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张家也根本不觉得有人会来打他们的主意,派人看守反而会徒增他人惦记……”
五金说着也蹲下来挨个儿轻轻敲了敲摸了摸青砖,仔细研究了下砖缝,然后才冲孙鱼儿点点头道:“都是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