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空报了价，又接着说：“如果你不会讨价还价，就跟着也要买同样东西的大婶，等她谈好价钱后，你告诉掌柜的，你要一样的价格，也来一份。”
卫天曦眼睛一亮：“娘，你这招真高明。”
繁空嘿嘿一笑，生活嘛，还是得讲究点窍门的。
“娘，明天要做这么多底料，你会不会太累了？要不然我明天晚点去铺子？”
“我忙得过来，不能因为要做底料，让铺子的掌柜觉得你不重视他的店，反而，你应该更加上心。人家一开始就能让我们的底料进店销售，这份人情不能忘。”
“我懂。”卫天曦点头应允。
卫闲诺在外头听到这些，不禁有些失笑，没想到娘和弟弟对做生意的事这么上心。他走进厨房，问：“娘，你什么时候学会做咕咚羹底料的？”
繁空早料到二儿子会问，虽已准备好答案，但舀水的手还是有些不自然：“很久以前了，在烈城时看别人做过一次。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了。你喜欢吃吗？”
“还行。”卫闲诺点点头。
“那就好，本来今晚打算在家吃咕咚羹的。对吧，天曦。”繁空把水舀满后盖上木盖，不能顺着二儿子的话聊，转而叫上小儿子一块聊天。
“是啊，没想到国公爷会邀请我们去‘醉霄楼’吃饭。娘，二哥，”卫天曦往炉子里添了几根胳膊粗的柴后走出来说：“我今天的举动，应该不会让国公爷他们嫌弃吧？”
“不会的，国公爷性子直，真不满意就会直说。况且二公子不是还跟你定了三十份底料吗？”繁空说道，国公爷有句话说得好，“你这底料真好吃，这里的掌柜迟早会接受”，不过是时间问题，辣椒这种调料一旦流行起来，很快就会普及，这一点繁空很有信心。
提到这三十份底料，卫天曦又是一脸喜悦，看向卫闲诺说：“娘，二哥，咱们的生意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繁空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又扬了起来。
娘似乎故意避开了那个话题，这念头在卫闲诺心里一晃而过，没多想：“我不在家的这些天，家里一切都好吧？”
“没啥事儿。水热了，天曦，把火撤了吧。”繁空瞅见锅里冒起了蒸汽，这水是用来洗脸洗脚的，不必太烫。这几天虽然也出了些状况，但二儿子刚考完试，让他先歇一两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繁空就开始忙着准备底料的原料，去小儿子房间一看，他已经起来了，还把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应该是出门买材料去了。
繁空把家里剩下的材料都翻了出来，瞅着木盒里的辣椒，估摸着还能做出一二百份底料。
大越这边用辣椒的地方不多，多半是贵族间流行，就像昨天国公爷一下子就尝出来了，不过用在咕咚羹里还没试过，繁空琢磨着怎么能让它更普及一些。
“娘。”卫天曦的声音响起时，人已进了厨房，手里提的一大袋材料往桌上一放。
“饿了吧，先吃早饭。”繁空弄了几张鸡蛋煎饼。
“二哥起了没？”
繁空正要回答没呢，卫闲诺就进来了。
“娘，小弟。”卫闲诺打了声招呼，瞥见锅里的鸡蛋煎饼，说道：“我早上和斐大哥约好去外面吃早餐，家里就不吃了。”
“闲诺，你那位斐大哥我还没见过，他帮了你不少，到时候我们得请他吃顿饭表示感谢。”繁空说。
卫闲诺点了点头。
两个儿子相继出门后，繁空开始着手炼制底料。
正当翻炒得差不多时，大夫人虞氏的贴身大丫鬟翠玲姑娘走了进来，满脸笑容地打着招呼：“卫大娘，您好。”
“翠玲姑娘，你怎么来了？快坐，我手上的活儿马上就好。”繁空连忙说道。
“您忙您的，我没事儿。大夫人让我把这些辣椒从小厨房拿给您。”说着，翠玲放下怀里抱着的木盒子，一开盖，里面装着差不多两斤的辣椒。
这些辣椒要是买，得花二两银子呢。
“这，这怎么好意思？”繁空没想到大夫人会直接送她这么多辣椒。
“大夫人说，这些辣椒放小厨房也没啥用，给卫大娘做成底料才不浪费，”翠玲又笑着说：“大夫人还说了，以后底料做好了，也给她送几块去。”
繁空留意到翠玲的笑容比上次热情许多：“只要大夫人想吃，翠玲姑娘就算半夜来，我也爬起来做。”
翠玲捂嘴笑了。
“看看我，这么贵重的东西，真不好意思收。”
“您就收下吧。我先回去了。”翠玲笑着告辞。
望着这一盒子的辣椒，繁空犯了愁，昨晚国公爷问起让二儿子和那嫡女一起吃饭合适不，她就觉得有点意思，今天大夫人又突然送来这么贵重的辣椒，真是像翠玲说的那样物尽其用吗？
哎，自己家的这只‘猪’长得好，又那么出色，多少‘白菜’不用拱就想往外蹦啊。
别的家的姑娘也就罢了，这国公府的姑娘，繁空可头疼了，搞不好还有亲戚关系呢，哪怕是表亲，她也不乐意，这要是生孩子，健康风险可大了去了。
如果她不是三代以内的亲戚，三代以外的话，虽然理论上能结婚，繁空还是觉得心里不太畅快，毕竟同根同源啊。
当然了，现在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
中午卫闲诺回到家时，繁空正忙着把底料倒进模具里，模具一次只能装90份，不过对于今天的需求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娘，我来帮您。”卫闲诺连忙过去接母亲手里的锅，挺沉的。
“小心别洒了。”繁空在一旁叮嘱着，忙活了半天，她确实也感到有些疲惫，便坐在一旁，看着二儿子动手做事。
卫闲诺才十六岁，少年的帅气已初现雏形，足以吸引少女们的注意，可想而知他长大后该有多迷人，特别是他那清冷又认真的模样，特别引人注目。
“闲诺啊。”
卫闲诺望向母亲。
“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繁空直截了当地问。
“没有。”卫闲诺倒完所有底料后，把锅放回原处。
回答得这么直接？别的少年遇到这类问题，多少会有点害羞吧：“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先探探他的口风。
女孩？卫闲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娘是要给我安排亲事了吗？”
“你也十六岁了，等功名有了着落，确实该考虑考虑了。”繁空笑着，紧接着又补充说：“我只是问问，成亲至少要等到十八岁以后。”太早结婚对身体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