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闲诺连忙起身回礼：“其实我没帮小公子多少，最后那几天小公子自己特别努力，废寝忘食地学习，才有这样的好成绩。”
殷景澄愣了一下，“废寝忘食”、“勤奋好学”，说的是他吗？他瞥见祖父一脸满意的表情望着自己，心想也许别人眼里的自己就是这样吧。
一旁的繁空嘴角微微抽动，心想二儿子这话是不是太过头了？勤奋好学、废寝忘食？这和她看到的是同一个人？不过看到殷景澄那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好吧，看来她还不够了解小公子。
殷淮看了看身旁的卫家少年，父亲和兄长都对他赞不绝口，而这个少年脸上并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是谦逊有礼，实属难得。
正当大家都在谈笑风生时，“醉霄楼”的店小二走进来，对着卫天曦弯腰问道：“公子，您那咕咚羹的底料还有没有？人们都想尝尝呢。”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卫天曦。
咕咚羹？怎么回事？繁空用眼神询问小儿子。
被这么多人盯着，卫天曦有些不好意思，他对大家解释说：“我刚才是出去了，把我娘做的咕咚羹底料给了掌柜，说是免费送给其中两桌人。”
这时，“醉霄楼”的掌柜也进来了，匆匆向国公老爷等人行礼后说：“国公爷，对不起打扰了，是外面的人都要求用这位小公子提供的底料来做咕咚羹。”
小儿子刚才确实是出去了，繁空原以为他是去方便，没想到是去做生意了。
“咕咚羹底料？”国公老爷好奇地说：“这天气适合吃咕咚羹，我们也来一份吧。”
“小公子，你还有多少？我们‘醉霄楼’全要了。”
卫天曦和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连忙说：“有是有，不过得等到明天下午。我这里还剩一块底料，您先拿去给国公爷用吧。”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用粽叶包裹的最后一块火锅底料。
“要到明天啊？好吧，那我先去告诉那些人改天再来。”掌柜接过咕咚羹底料，正准备出门。
“掌柜的，”繁空叫住了他，微笑着和气地说：“您何不让他们先交定金预订呢？就说只剩十个名额了。”
卫天曦眼前一亮，母亲这句话瞬间点亮了他心中的某个念头。
“十个名额？”掌柜是做生意的老手，一听就明白了，东西越少越显珍贵嘛，他多打量了这位笑容可亲的老妇人一眼：“行，就十个。”退出房间时，他心里盘算着，如果真能引起轰动，他的“醉霄楼”无论如何也要促成这笔交易。
“卫天曦，咕咚羹的底料不就那么几样吗？你的有什么特别之处？”殷景澄好奇地问。
“小公子，先卖个关子嘛，特别不特别，您尝过之后自然知晓。”卫天曦嘿嘿笑着，又向国公爷行了一礼：“天曦在这里给国公爷赔不是了。”
“赔什么罪？”国公爷疑惑地问。
卫天曦瞅了母亲一眼，见母亲一脸鼓励地看着他，胆子便大了起来，说：“像‘醉霄楼’这样高档的地方，我们贫寒子弟哪能随便进出。今天借着国公府的光，我觉得这是个做生意的好机会，就提议给掌柜做两份咕咚羹，赠给大厅中间那两桌人。”
卫天曦接着解释：“免费的东西，大家肯定愿意尝试，而且还是在大厅里，那个香味一飘开，喜欢的人自然会点来吃。如果不是国公爷引荐，掌柜也不会这么爽快答应的。”
繁空在心里为小儿子大大地点了个赞，这样的机会确实难得，但也不免让人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哎，她这个做娘的，刚才还在国公爷面前搞起了饥饿营销，面对这样的好机会，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抓住。
“哈哈，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的底料真的好吃，这里的掌柜迟早会接受的。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更好奇这底料的味道了。”这种事情对国公爷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殷霄和殷淮也笑了，他们知道卫家小儿子在经商，却没料到他有这般精明的商业头脑，也感到意外。
大夫人和女儿对视了一眼，对这个底料充满了好奇。
不久，咕咚羹端了上来，众人一闻，觉得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这一锅红艳艳、油汪汪的东西很新奇，直到夹起肉片涮着吃了几口。
“这里面有辣椒。”国公爷一口就尝出来了。
“没错。”繁空点头确认：“只是微微的辣和一点点麻。”
已经吃了好几片肉的殷景澄脸色一白，惊讶地说：“辣椒？我小时候吃过，差点因为这辣椒把身体吃坏。”奇怪的是，为什么以前觉得吃辣椒是种折磨，现在却如此美味？
“小公子那时候年纪小，身体受不了这辣，”这件事繁空是从丁母那里听说的，“辣椒对不吃辣的人来说只能作为调料，还得少放。”
“原来如此。”殷景澄听着，又忍不住多夹了几筷子肉吃。
殷香萱也多吃了几块肉，味道确实不错，但她认为如果辣味再浓一点，可能会更美味。
大夫人的心思和女儿一样。
“天曦，给我订三十份底料，带去兵营给士兵们尝尝新味道。”殷淮自己吃得不多，但这味道确实不错：“到时候你直接去账房领银子就成了。”
“好嘞。”卫天曦兴奋极了，这算是出师大捷了。
繁空低头假意夹菜，心里那个小人早就手舞足蹈起来，这小儿子天生就是块做生意的料啊。
卫闲诺默默地品尝着这新口味，啥时候娘亲的手艺这么好了？自己才离开八天，娘是跟谁学的呢？从来没听娘提过，正想开口问，却见娘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了。
这一顿晚饭，每个人都吃得特别满足。
回到国公府的小院子时，夜已经很深了。
卫闲诺先把随身物品放回房间，出来时就听见小弟和娘在厨房里激动地讨论着。
“娘，我明天一早就去买材料。”卫天曦边烧着晚上洗脸洗脚的水边说：“我自己去就行，要拿到‘醉霄楼’去，材料得挑最好的。”
“好，辣椒不用买了，现有的足够。”繁空说，小儿子机灵，应该不会吃亏，但还是嘱咐道：“要多比较几家，多问多看。”
“我明白的。娘，上次你买材料花了多少钱？我心里好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