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空觉得殷景澄这状态有点像自己高三刷题那时,那时候她也是天天嚷嚷着“太难了”。
正当繁空沉浸在回忆中时,一名侍女走进来:“卫大娘,有位小姐找您。”
繁空转过身,看见了任碧珠。
今天的任碧珠穿着一身粉色的襦裙,脸上施了粉黛,嘴唇涂着鲜红的唇脂,人比花娇,显然精心装扮过,与这装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羞愤交加的表情。
“你,你居然把我带到仆人住的后院?”任碧珠气冲冲地看着那侍女。
“任小姐,不是您说要来见卫大娘的吗?”侍女恭敬地弯腰回答。
“那也应该先让我见到你家的小姐或少爷,再由卫大娘出来见面。”任碧珠生气地说,实际上她的真正目的并不只是见卫大娘那么简单。
“任小姐,请注意言辞,我们家的少爷小姐与您非亲非故,为何要特意来见您呢?”
繁空心里暗笑,果然如她所料,国公府的小姐根本就不理睬任碧珠,直接让侍女将她带到了后院,其实她自己也不愿意见面。
“我父亲可是四品官,你居然把我带到仆人的地方,怎能如此侮辱我?”任碧珠挥手就给了侍女一耳光。
“任小姐!”繁空出声阻止。
“你又是哪位?”殷景澄的声音适时响起。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见小少爷也在,侍女连忙行礼:“小少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不敢显露出委屈的模样。
“竟敢打我姐姐的贴身侍女?”殷景澄抿紧嘴唇,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毕竟是国公府的嫡长孙,气势隐隐展露。
小少爷?就是那位从小就住在皇宫里,陪着皇子们念书,比国公府千金还矜贵的小少爷吗?任碧珠压根没想过能遇见他,可脸上却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说道:“我爹爹是大理寺的工作人员,今天我来拜访国公府的正牌小姐,结果这丫鬟竟然把我带到后院仆人住的地方,这不是欺负人嘛?”
“大理寺职员的女儿,居然敢到国公府来教训国公府的丫鬟?”殷景澄那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蛋瞬间怒气冲天,今天真是诸事不利,倒足了霉,一个小小职员的女儿也敢在他面前撒野。他指着地上那几根竹子,对挨打的丫鬟说:“用这些竹子把她赶出去,以后别什么人都往国公府领。”
任碧珠原本委屈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你,你在说什么?”
“还愣着干嘛?要我这位少爷亲自动手吗?”殷景澄瞪着那丫鬟,好像在瞪一块木头。
既然小少爷都这么发话了,那丫鬟捡起地上的竹子就开始朝任碧珠身上打。
院子里顿时响起了任碧珠的惨叫。
虽然是个阴沉的天气,但也算是宁静美好的一天,就这样被搅和了。
繁空看着任碧珠吓得逃了出去,心里其实挺纳闷的,在这个时代,无论什么事都是父母做主,像任碧珠这样的官家小姐,怎么如此不知轻重,如此胡闹呢?
正当繁空以为事情结束了,外面传来齐伯的声音:“拦住她,别让她往正厅跑。”
心里稍微舒畅了些的殷景澄一听齐伯这话,皱着眉头走出去,看到丁母亲她们正抓着任碧珠,冷笑一声,双手环胸,准备看好戏。
这时,任碧珠已经被丁母亲她们逮住了,头发乱糟糟的,连外衣都被撕破了,样子狼狈不堪,她哭喊着:“你们不能抓我,我和二少爷殷淮从烈城一起回来,我们每天都在一起,我们……”
“堵上她的嘴,继续打。”殷景澄一听,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想跟我叔叔沾上点关系的女人多的是,你算老几。”
繁空正犹豫着要不要劝劝,毕竟闹大了不好,这时候,大夫人虞氏的声音传了过来:“住手。”
“大夫人。”丫鬟们一见到虞氏,连忙躬身闪到一边,低头不敢看。
任碧珠完全没想到国公府的小少爷会这样对待她,身上挨了好几下,衣服也破了,嘴里还塞着一块臭布,整个人都懵了。
虞氏大夫人看着任家姑娘这副凄凉的模样,再看看自己儿子那副得意的样子,很是头疼,对身边的奶娘说:“去把任姑娘扶起来。”
两个老嬷嬷急忙上前把任碧珠搀扶起来,又把塞在她嘴里的布条拿掉。
“看看任姑娘有没有受伤。”虞氏吩咐。
两个嬷嬷检查了一下,其中一个禀报说:“回大夫人,任姑娘只是外衣破了。”
“先带任姑娘下去整理一下,再去瑶园小姐那里取一件新的外衣给任姑娘换上。”虞氏安排道。
任碧珠听到大夫人这样说,忽然走到虞氏面前跪下,抽泣着说:“大夫人,我从烈城开始就和二少爷一同回越城,我们一路上相处得非常愉快,我……”
“任小姐莫不是忘了,与您一同从烈城返回的,除了我们国公府的二少爷,还有他随身携带的十几位护卫。”
繁空正琢磨着大夫人如此和善,这位任碧珠怎会不识时务,一听这话,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任碧珠一愣。
“任小姐,京城里所有名门千金都心仪国公府的二少爷,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份好运气能得到二少爷的青睐。”虞氏微微一笑,搀起她,笑道:“这里可是国公府,不是寻常小户人家,岂是外人能随意拿捏的。”
一旁的殷景澄翻了个白眼:“蠢。”
任碧珠顿时又羞又恼。
“带任小姐下去梳洗一番,然后送她离开。”虞氏给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正当嬷嬷要领着任碧珠下去时,任碧珠急忙看向虞氏说:“大夫人,我搞错了,不是二少爷,是他。”她手指向刚从繁空身边走出不久的卫闲诺:“一路上,我和卫大娘同乘一车,她说很喜欢我,我和闲诺哥哥也相互有好感,我还给闲诺哥哥递了肉吃,二少爷身边的护卫都看见了。”
卫闲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不过是站了一会儿,而且根本没有接过那块肉。
繁空挑了挑眉毛。